第三百七十六章·「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_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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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

  狂风暴雪止息,辉光穿透厚厚的积云洒下些许亮来。

  太阳仍未升起,这是无限之月散发出来的光芒。

  恍若在无声昭示,如今的人类世界,已然不再需要那普度苍生四十六亿年之久的生命源泉。

  肉眼可见的背叛是可以知晓的,真正恐怖的,是无形的背叛。

  所罗门王一生中只施展过一次神迹便达成伟业,塞西莉娅仅只背叛一次,却将自己所需的一切尽数纳入囊中。

  此可谓真正的绝杀。

  “万物归一者......虽说名字起的一如既往的不可爱,但却莫名地符合我一直在谋划的事情,该说是奇妙的心有灵犀吗?稍微有点开心~”

  塞西莉娅直起身来,天光刺破云霄独独照在她身上,与纷扬的水雾一起,组成一道梦幻般的美丽彩虹。

  面对梅比乌斯的指责,她矢口否认道:“梅比乌斯,圣女这个称呼,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自称或者承认过的。”

  这只是一群只能看到些许表象的愚者,自顾自将期望强加在她身上后,给予的一些虚无且无用的赞美。

  “再说圣女什么的,你们念起来真的不觉得羞耻吗?反正每次我都尴尬到恨不得抠出一栋别墅钻进去自闭。”

  所谓人类,不过是身披锦衣的猿猴。

  塞西莉娅确信,一旦自己在领袖的位置上失败,那么那群弱者之前有多么喜爱自己,之后就有多么的厌恶自己。

  好在,她成功了。

  所谓神明,不过是善于伪装的人类。

  她伪装到最后,她赢得胜利。

  这很公平,也很合理。

  梅比乌斯没有再说什么,事已至此,她也不会歇斯底里地喊出‘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塞西莉娅了!’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她,所谓的挚友与理解者,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玩笑话。

  她是舞台上最棒的小丑。

  融化的雪水打湿梅比乌斯本就不合身的衣衫,让那白的能看到血管的皮肤沾染上泥泞与灰土。

  她好似被整个世界抛弃掉的死小孩,连蜷缩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的资格都没有。

  她眼中的的光芒已经远去。

  看到梅比乌斯的灵魂飞往天际,塞西莉娅没有再说什么。

  建立在虚情假意之上的牵绊终究无法化作真实,她也不想将其化为真实。

  她也好,她也好,她们马上都要死去。

  她只是比她晚上一些而已。

  我们之所以觉得岩壁上的花很美,是因为我们止步于悬崖。

  而不是像那些无所畏惧的花儿一般,向天空踏出一步。

  “是时候了。”

  塞西莉娅喃喃自语。

  她抬起手,五指张开,对准无限之月所在的方向。

  纤长柔美的十指上,分别带有一枚刻录神秘符文的漆黑指环。

  这是神权的具现化,是沙尼亚特圣痕中,操控七十二座崩坏熔炉,亦或是七十二魔神的权柄。

  维尔薇的技术还是值得信赖的,她真的花费几个月,就将熔炉赋予虚数属性,成为类似于虚数神骸·虚无主义的奇特存在,成为完全由塞西莉娅操控的,七十二柱的虚空魔神。

  环绕穆大陆的衔尾蛇倾吐嘶哑的幻音,它是魔神们部分能量的具现化,是无限计划的能量供给与保险丝。

  而现在,在无限之月成型且向无限进化迈进的现在,失去作用的它分崩离析,化作极天夜的流星雨奔向本体。

  ‘啪!’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虚空十戒覆带的神光化作光耀灼目的翅膀。

  总计十二片的羽翼在塞西莉娅身后浮现,它们号令狂风簇拥她向穹顶踏步,像信者簇拥他们的主。

  直至与无限之月平齐,风暴才被允许停歇。

  锁骨处的卡斯兰娜圣痕绽放出银质的辉光,宏大的诗篇在塞西莉娅脑海中响起。

  那是约束的权柄,是神性的流出。

  崩坏意志在邀请少女成为律者,成为神之序列中最能彰显神之威严与怒火的约束之律者。

  祂不想让她干涉自己的计划,即使这只是一次兴趣使然的实验。

  在结果出来之前,谁也无法肯定这次的实验是否真的会成功,就像薛定谔那只倒霉透顶的猫。

  面对神袛恶意满满的强制邀请,塞西莉娅抬起黑渊白花,权柄也好核心也好便由她尽数斩断。

  她看向面前造型如同镜像般的自己那,挡在无限之月前方的崩坏意志,嘴角掀起的嘲弄仿佛在嘲笑祂的小家子气。

  想要说服我?

  可以,将陌从时间悖论中摘出,我立刻收手不干。

  片刻的对峙后,崩坏意志隐去不在。

  实验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看来薛定谔的那只猫,也只能待在盒子里活活饿死了。

  镭衰不衰变没人知道,氰化物能不能毒死它无人知晓,但一个星期后,饥饿肯定会要了它的小命。

  先礼后兵结束后,塞西莉娅伸出手,触碰面前的无限之月。

  魔神们吞吐出含有虚数属性的崩坏能,七十二座通天彻地的光柱化为结界,将那巨大的月笼罩在内。

  随后,连同其中的塞西莉娅一起点燃。

  她是黄昏纪元的余晖,她是终末世界的人王。

  漆黑的王冠在她头顶悬浮,她本可以成为君临一切的王者。

  但为了她心中的神,她甘愿堕落成魔。

  在这时,一道人影终于姗姗来迟。

  他用头撞破光柱构成的结界,来到头戴漆黑王冠的少女面前。

  “原本还想要将你关到一切都结束的。”塞西莉娅可爱地叹气,火焰灼烧着她的白发,发丝一根根地溶解成虚无。

  她一直都对「白陌纵容她们这些外道六法的神格觉醒拥有自我」这点颇有微词,好在如今仅剩下的两位神格觉醒中,史尔特尔的灵魂早已与他合为一体。

  作为另一位「万物归一者」的自己,马上也要不复存在。

  ‘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能像我一样,通过影响万物归一者来延缓你的步伐啦!’

  想到白陌成神后的场景,塞西莉娅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白陌神色复杂地凝视那高高在上的绝美少女,大抵是万物归一者的共鸣,他将方才两人的对话尽收眼底。

  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感动?焦急?气恼?还是愤怒?可能都有,也可能都没有。

  然而唯独有一点他能够确定,他是无法坐视mei她们成为自己超脱的牺牲品。

  他抿住嘴唇,声音低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颜面阻止你的人,是我。”

  “但我还是来了,塞茜莉娅......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所以他才会站在这里,向她发出止步的恳求。

  只是这一次,向来对白陌百依百顺的塞西莉娅微微摇头:“陌,你不明白,在我看来,无论是前文明还是后文明,哪怕是超脱崩坏的可能性,都是算不上什么的。”

  “假设,我说假设啊,几位美丽的小姐姐。”

  纵使如此,玛基依旧笑容满面地调侃道:“如果,如果你们心中的那个重要之人和我的重要之人一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剩下的仅仅只是斑驳的回忆与逐渐被时间抹去的痕迹,那你们......又会怎么做呢?”

  “是缅怀过去,在没有ta的世界上生存下去呢?还是说——”

  还是说,哪怕牺牲整个世界,也要他能够继续存活?

  “对我而言,比起这个世界——”

  曾经的「天人道」、「生命目录」,如今的塞西莉娅接住昏迷过去的男人,抚摸他的眉眼,浅浅地微笑:

  “你更重要。”

  晨曦的光照进她圣青色的眼眸,洋溢着明亮如水的温柔。

  方才,白陌品尝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败北。

  之前他虽说也有在空之律者的袭击下陷入濒死,可在融合「饿鬼道」后,不过十数秒就已完成碾压式的反杀。

  可惜这一次,他的不败金身彻底破灭。

  这很正常,就以崩坏能的量而言,塞西莉娅至少是他的一倍有余。

  律者的基础能值是2000hw,而这样的熔炉,塞西莉娅足足拥有七十二个。

  白陌却由于「王座」未能打造成功,体内的能量依旧只有二十倍与常规律者。

  七十二对二十,这是三倍以上的差距。

  有一说一,如果仅是这样,白陌还是拥有一战之力的。

  战斗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能量对轰,克林的气元斩还能斩下弗利沙大王的尾巴呢。

  真正决定两人近乎秒杀般绝望差距的,还是那不断突破中的无限之月。

  作为沙尼亚特因子的绝对掌控者,塞西莉娅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动无限之月中蕴含的能量,乃至轻松操控祂的本体。

  在这足以令时光溯回138亿年的伟大秘宝下,纵使白陌实力足以与终焉律者匹敌,也依旧无法逃离败北的命运。

  这是非战之罪,是技巧与幸运无法跨越的绝对。

  蚂蚁窝中的蚂蚁再强再能打,面对人类幼崽手中承载有滚烫开水的暖水壶,也只能在一片绝望与哀嚎中灰飞烟灭。

  “呵呵~”

  青葱似的食指下滑,划过白陌的脖颈与胸膛,来到一处微微凹陷的地方。

  那里是塞西莉娅的来处与归处,是他那根取出后,就没有恢复的肋骨所在的位置。

  “真是个笨蛋,人家只是稍微请求一下,这十年里居然还真没有动手恢复。”

  但偏偏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又傻又蠢,让人占便宜都不自知。

  所以她也只能让他变得再强一些啦!强大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再欺负他!

  柔和的光晕打在少女的肩膀上,为她披上一层薄薄的细沙。

  ‘——!!!’

  无限之月再度发出一声哀嚎,这是进化速度跟不上烧却而造成的本能战栗。

  由十数亿人类组成的祂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只要是生命,哪怕是神,那也都是怕死的。

  祂不想死。

  祂伸出形似触肢的「手臂」,向塞西莉娅用力抓去。

  却被熔炉构成的结界所阻挡,被黑渊化身的骑士剑斩裂。

  没有人知晓,塞西莉娅为了今天这一刻究竟做过多少预案。

  事关白陌,她绝不会有一丝侥幸和大意。

  ‘是时候了。’

  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枕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后,塞西莉娅站起身。

  创灭的螺旋在她手中具现,华美秀丽的铠甲自虚空中涌现。

  铠甲上镶嵌的,正是还未制作成永劫之键「千界一乘」的空律核心。

  律者可以通过高维操控虚数之树影响时间,通过穿戴镶嵌空律的空白之键,短暂成为律者的塞西莉娅同样可以。

  可就在她短暂成为律者的刹那,无边的意志携裹着动摇星河的伟力踏破万千山海而来!

  崩坏意志悍然出手,直接将这个胆敢破坏自己实验的蝼蚁扭曲成为自己最卑微最下贱的仆从!

  在塞西莉娅成为律者后,祂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动手了。

  然而下一瞬间,寰宇的时间居然开始倒流。

  大地褪去绿茂,海洋失去蔚蓝,就连亘古不变的漫天星辰也开始倒转。

  崩坏意志与文明等同,这是虚数之树定下的法则。

  文明倒流至蛮荒的现在,祂已经失去那无边的伟力。

  祂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踱步而来,装备空白之键的塞西莉娅。

  在看到她手中闪烁无色光辉的模拟创星图以及浓郁至极的创生之力后,这才了然合眼化为乌有。

  与宇宙之穴同格的模拟创星图+创生之力创造的影舞者+装备空律核心的空白之键,共同构成了足以欺瞒崩坏意志一瞬的堕天陷阱。

  塞西莉娅只骗了祂万分之一秒,但这万分之一秒就已经足够她将文明倒退至蛮荒。

  “如果是梅比乌斯,一定不会中这样低级的陷阱。”

  望着崩坏意志消失的方向,塞西莉娅低声自语。

  梅比乌斯知道,塞西莉娅不会因为区区空律核心就放弃黑渊白花。

  理论上来说,空之律者绝对比死之律者要更加适合回溯时光,毕竟时空本就一体。

  所以崩坏意志才会不假思索地出手,失去最后翻盘的希望一败涂地。

  终究是理性大过感性。

  而接下来,已经没有人能够再阻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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