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_小奥斯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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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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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他天真的以为,他和爱丽丝能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当你爱上了从小就认识的女孩,你的人生就一直都会有她的影子,你没法忘记她,也没法不爱她。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说,初恋总是难以忘记的,不论对方给你留下的记忆是痛苦还是甜蜜。

  他胸口一阵阵的发疼,像是拼命奔跑后灼烧的肺,但这次疼的不是肺,而是——心。

  他在一处树林边停下,下了马,心烦意乱的胡乱走着。

  她要订婚了!

  他心痛难忍,挥动马鞭胡乱的抽着身边的一丛灌木。

  她怎么可以跟别人订婚!

  他气得眼睛发红。

  爱丽丝跟拜伦成为情人他反而不担心,拜伦压根不会考虑到结婚,她也不想结婚,他们的关系随时都能结束,拜伦就从来不是个问题。可奥利弗——他们互相陪伴,爱丽丝得了会死的病,是奥利弗陪着她;他从战场上受伤下来,是她陪着他。

  这个无耻的奥利弗!他利用了爱丽丝的善良,让她守在他身边,爱丽丝听到他受伤,肯定会去看望他,他只需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能让她留下。

  可恶可恶可恶!

  他突然意识到,奥利弗总能达成目的。奥利弗不是那种张扬的性子,做事小心仔细,这一片年龄相近的男孩子不少,只有他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会被其他父母拿出来做自家儿子榜样的那种孩子。他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的就得到了,他们要去哪儿玩、想跟谁玩、想带谁玩、想跟谁成为朋友,从来都是他拿主意,直到爱丽丝出现,做主的那个孩子才变成爱丽丝。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爱丽丝的情形,那是夏季的一天,他们像往常那样,脱光了下到牛顿庄园与法拉第庄园之间的小河里游泳,爱丽丝骑了一匹小马,带着两个仆人过来,见到奥利弗的仆人,于是下了马,站在河边,跟奥利弗说话。

  男孩子们因为全都光着,都慌张的赶紧沉到水里,只露出脑袋。

  她那个时候10岁半,还是个小女孩,穿着顶漂亮的印花棉布的裙子,扎两根麻花辫,头上戴着野花编的花环,十足可爱;说话很老成,声音柔软,微笑起来露出小小雪白的牙齿,真可爱。

  奥利弗问她会游泳吗,她可惜的摇头,说虽然哥哥很多,但都不在家,没人教她游泳。他便突然说,他——他们可以教她。

  她睁大眼睛,很快点头,说现在不好换衣服,明天准备好衣服就来学游泳。

  等她骑马走了,奥利弗可是把他按到水里收拾了一番的。

  他使劲抹着脸上的眼泪,可因为心里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眼泪根本止不住。

  牛顿庄园。

  伊沃告辞后,爱丽丝马上离开了客厅。

  奥利弗心知她在为订婚舞会的事情生气,忙追了上去,“爱丽丝!”

  “别跟我说话。”她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随便说话。”

  “你一定要这么惹他生气吗?”

  “我不会为他感到抱歉,我得让他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他别想再接近你。”

  “我是我自己的!我才不是你的,也不是任何人的。”她气呼呼的喊着。

  “爱丽丝!我们应该谈谈一些重要问题。”

  “谈什么?”她上了楼梯。

  “比如,你想要订婚吗?”

  “我还没有想好。”

  “我以前向你求过婚,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这次会接受我的求婚吗?”

  “我还没有想好。”

  他停下脚步,“爱丽丝。”

  她转头看他。

  “过来。”他伸出双手。

  她将双手放进他手中。

  他带她进了他的房间,带她到卧室,让她坐在床上。从床头柜拿出一只天鹅绒小盒,“这还是上次那枚戒指。”又拿出另一只天鹅绒小盒,“这是父亲给我的,当年他给母亲的订婚戒指。你喜欢哪一枚?”

  一枚是6克拉左右的红宝石戒指,金色戒圈,宝石两边有镂空花纹。

  一枚是8克拉左右的蓝宝石戒指,也是金色戒圈,宝石两旁各有一颗小海蓝宝石。

  都很漂亮。

  两个戒圈大小差不多,爱丽丝左右手各戴了一枚。

  奥利弗暗自松了一口气,“都喜欢,就都留下。”他坐在她身边,轻拂她的头发,轻轻吻着她的肩头、脖颈、耳后。

  用不着再说什么。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求婚,他甚至都没有说出“结婚”这个词。

  上次求婚也很糟糕,他强行给她戴上戒指,弄疼她了,还跟伊沃打了一架。

  啊,伊沃!要不是他今天过来,他可能还得等到度假回来才会再次向她求婚,从某种程度上他真要感谢伊沃。说什么“订婚舞会”完全是他出于妒忌的灵机一动,他就是要让伊沃难过,让他知难而退,不再追求爱丽丝。

  这是无法避免的,爱情的路上不允许有第三个人,但只要伊沃放弃他的爱情,他们还会是好友。

  吃过正餐之后,天色已暗,仆人忽然禀报,说戈登少爷又来了。

  爱丽丝刚带奥利弗到了休息室,准备给他念今天的报纸。

  “请他进来。”她吩咐仆人。

  很快,伊沃就进来了。

  他没戴帽子,头发因为骑马速度太快,被风吹的凌乱。他心不在焉的捋了几下头发,“爱丽丝,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他没有看奥利弗,爱丽丝也没有去看奥利弗。

  她放下手里的报纸,“跟我来。”她走出休息室,推开隔壁游戏室的门。

  伊沃跟着进了游戏室,顺手关上门。

  游戏室里有台球桌、牌桌、棋桌,屋顶垂着插满了蜡烛的吊灯。

  爱丽丝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在桌边坐下,“坐。”

  伊沃随即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短暂的沉默。

  伊沃盯着桌上的棋盘,爱丽丝看着他。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伊沃才开口,“爱丽丝,”他声音暗哑,“奥利弗向你求婚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左手,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红宝石戒指。

  他很是震惊,有点结巴,“可是、可是下午你手上还没有戒指,你——他——他是在我走之后才给你的戒指,是不是?”

  她点点头。

  他猛地站了起来,“可恶!他为什么总是能得到他想要的?”

  她仰头看着他,看他在一旁慌乱的走过来走过去,想了想,才喊了他一声,“伊沃。”

  他一下子定住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随即慌张的瞥了她一眼。

  “你……你别哭。你是男人了,不是男孩,别哭。”

  大滴眼泪从他眼眶里滚落,他倔强又悲伤的哭泣,“我们……你爱他吗?”

  “可能是爱的。”

  “那不就还是没有确定?”他痛苦的拧着眉毛,“你不是说你不会结婚的吗?那你为什么又会答应他的求婚?!”

  “订婚并不说明就要结婚,他愿意不结婚、不要求我生孩子。”

  “可你没问过我……你问问我,你问我啊!我也可以答应的!”他狼狈的用手背擦着眼泪,但眼泪就像山涧一样潺潺不绝,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递给他一块手帕,他倔强又孩子气的不肯接。

  她站起来,左手轻轻托着他下巴,右手轻轻的为他擦去眼泪。

  “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他抽泣着喊她的名字,不停的喊她。“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改变主意?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他能答应你的事情,我也可以答应你。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快乐吗?你一直都比较喜欢我,这我知道。”

  “可我不是小女孩了。我喜欢你,也喜欢奥利弗,‘like’,而不是‘love’。你们长大了,你们把当初的少年友谊变成了爱情,可我不知道……我可以同时喜欢你们俩,但你们,”她烦恼的蹙眉,“你们不会理解我想要的。我想要爱情,但我不想要束缚,是,我是很自私,为自己着想又没有错,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着想,而非得为你们着想?你们要是接受不了的话,就走开。我其实不需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也能过的很好,这个世界很残酷,但也很简单,只要有钱就能达成大部分目标,我已经很有钱了,我不需要依靠某个男人才能生存下去,也不在乎别人会在背后说我什么闲话。我是很有可能会变成声名狼藉的女人,但只要我不在乎,没人能用流言蜚语伤害到我——”

  伊沃一脸震惊,游戏室门外刚推开门的奥利弗也一脸震惊。

  爱丽丝匆匆扫了一眼门口的奥利弗,“你们俩对我来说都不合适,你们想要继承人,但我偏偏是这个国家里唯一一个清楚自己绝不想要孩子的女人,别说什么‘她还年轻,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是一种可怕的偏见,我10岁的时候就知道我以后不会生孩子。至于婚姻和家庭,我也不想要,我有很多钱,我还疑心很重,不相信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我的财产只属于我,任何人都别想碰——”

  “谁跟你说你的财产了?”奥利弗走过来,“你确实是个疑心很重的女人,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到底有多少钱,父亲知道你有额外的田产,那还是因为他本来想买的一块地被你买走了,他才稍微打听了一下。”

  伊沃嚷起来,“我还没有跟她说完,你出去。”

  奥利弗很觉好笑的看向他,“这是我家,我想进来就进来。”

  伊沃恼火,怒瞪他。

  “奥利弗,你先出去。”

  “你跟他谈完之后,我也要跟你谈谈。”

  呃,好吧。“行吧,你先出去。”

  伊沃已经不哭了,但眼圈还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模样。

  他相貌长得十分显小,26岁了,看着仍然像只有20岁,即使蓄了胡须,给人感觉还是像努力扮成熟的大男孩。

  他真的变了很多,以前他只知道玩乐,满脑子就是想着今天去哪儿玩、明天去哪儿玩,现在……他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好吧,忽略他太过显嫩的脸不计——他成了一个有勇气的机智灵活的记者,他开辟了自己的事业,所承担的职业风险不比在战场上的奥利弗轻微多少,甚至有时候更危险。他从不抱怨,毕竟是自己的选择,也很少跟她说遇到的各种危险的事情,除非她问。

  几年前她得的重病成了他们三个人人生路上的分水岭,面对生与死的考验,才能让人仔细思考人生。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

  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每个人都做出了基于自己真实意愿的选择。

  “他爱你吗?”伊沃冷静下来了。

  “应该是爱的。”

  “我爱你,这我对你说过很多次。”

  “我知道,我都听见了。”

  “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会比奥利弗对你的爱少,只会更多、更强烈。你……你都没问过我,我从爱尔兰到英格兰,从都柏林到利物浦,从利物浦到马德拉岛,一路上是怎么想念你的。”他伸手轻拂她额发,“我没有你的画像,有半年都没见到你,我拼命想着你长什么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穿的裙子,你玩游戏的时候从不按规则来,假装摔倒、装哭骗我出来,还冲着我哈哈大笑嘲笑我是个笨蛋。我想念你,一天比一天想念你,你是我的阳光,我唯一的爱。”

  他努力忍住泪水,“我听懂了你的话,你希望我成熟起来,成为一个man,我做的还不错,是吧?我要成为你可以依靠的男人,我可以在你面前哭,绝不假装男人气概,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始终坚强,你可以偶尔做一个脆弱的女人,伤心的时候你可以在我怀里哭,我会抱着你,安慰你,就像小时候那样。爱丽丝,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奥利弗跟我们不是同类。我们都想要快乐、想要爱情,我一直都是最懂你的人,你玩游戏的时候最喜欢跟我组队。爱丽丝,我们之间有这么多共同回忆,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爱丽丝第一次发现他也是可以很有说服力的,他确实变了,变得成熟,很会运用语言,利用他们共有的回忆,不愧是文学专业的毕业生。

  “伊沃……”

  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只天鹅绒小袋,打开,取出一枚戒指。

  “这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亨利给我的稿费。算不上值钱,就是一枚很普通的金戒指,我以前见过你戴过一枚跟这个款式很像的银戒指,所以我就跟金匠说,我要一个这样的戒指。我想着回了伦敦就向你求婚,可是你……你不在伦敦。”

  他手指捏着金戒指,勉强一笑,“在马德拉岛上,奥利弗向你求过婚,他准备了戒指,而我……我当时压根没想过向你求婚的事情,我总觉得你是我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求婚的事情不用着急。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多蠢啊!我应该在再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向你求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不管那些要求在当时的我看来有多么荒谬——”

  “你、你也要求婚吗?”

  “是,求婚。不是,是承诺。这枚戒指,代表我爱你。我不会对你提要求,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可能始终都没法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会尊重你,百分之百的尊重你。我不会假装我真的理解你在想什么,你很难懂,跟别的女孩不一样,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就是与众不同的你。我以前做错了,我真蠢,居然想要你变成那些普通的女孩。你不是,你永远都是与众不同的你。爱丽丝,我的唯一,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烛光照在金色的戒指上,金光闪闪。

  奥利弗还在隔壁休息室里。

  休息室比游戏室小一半,摆放着很舒适的沙发,还有一个壁炉。

  10月初的英格兰已经颇冷,壁炉里点着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的爆裂声。

  奥利弗坐在壁炉前面,望着壁炉中的火焰。

  火焰发出温暖的明亮的光芒,像阳光,但比阳光还要温暖。

  他还不能看的太清楚,没法自己看书、看报纸,每天晚上爱丽丝都会给他念今天报纸上的新闻,他们迅速培养出了一些共同的习惯。

  仆人进进出出,给他拿来了酒,拿了一篮子木柴,放在壁炉旁边。他让仆人干完活赶紧出去,不要总是进来。

  酒。

  很香醇,也够猛烈,半瓶酒不知不觉就下肚了。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他的听力相对就灵敏多了,能听到隔壁房间的脚步声——不过还是不可能听到说话声——开门关门声,伊沃的马靴在走廊上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很轻的脚步,几乎听不见。她穿了室内拖鞋,粉色小羊羔皮带毛毛球的那双,软底,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他实际上听见的是她裙裾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她伸手轻轻的按在他肩头。

  然后,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奥利,说你爱我。”

  牛顿庄园并没有举办什么订婚舞会,周末,奥利弗与爱丽丝返回了伦敦。

  伊沃也在同一天返回伦敦,前后错开了一个驿站,下午他就赶了上来,傍晚在驿站休息的时候,他过来跟他俩坐在一起。

  气氛有点诡异,但两个男人居然相谈甚欢。

  爱丽丝在一旁托着腮,似乎有什么心事,极少说话。

  男人们不时看她一眼,留意她是不是嫌烦了,她倒没有嫌烦,只是兴致不高。

  雅各布过来,说订好了旁边的旅馆,有点意外伊沃的出现。

  爱丽丝便问:“伊沃,你订了旅馆吗?”

  “还没有。”

  “雅各布,再给伊沃少爷订一间房。”

  接着她推开面前的餐盘,站了起来,“我累了,我要先去休息。”

  旅馆里没有浴缸,要洗澡只有浴桶。爱丽丝躺在坐在浴桶里,旁边的架子上放着香皂、洗发膏、毛巾。

  凯特正在为她洗头发,轻柔的按摩头皮,洗发膏里添加了茉莉精油,一股幽香。

  “小姐,伊沃少爷不会跟奥利弗少爷打起来吧?”

  “不会。怎么?你担心他们会为了我打个死去活来?”

  “不会吗?”

  “不会,他俩认识的时间比认识我的时间长多了,没有我,他俩会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是。两个好友或兄弟爱上同一个女孩,这是常事,因为他们的审美观和人生观大致接近,我没法阻止他们爱我。”

  “小姐这么可爱,他们会爱你很正常。”

  爱丽丝微笑,“是啊,我很好,他们当然会爱我。”

  “小姐,那你爱谁?”

  “可能都爱,也可能都不爱。”

  凯特困惑,“可以这样吗?”

  “普通人只能应付一份感情,但也有一部分人可以同时应付好几份感情。”

  “就像——乔治少爷?”

  “对,乔治是个很好的例子。”爱丽丝琢磨了一下,难道说她也跟拜伦一样吗?是个随性的、没有节操的家伙?她不够随性,因为这个社会对风流浪子容忍度很高,而女人要是有丈夫之外的男人,就会被钉上“荡妇”的耻辱柱,人们会一面在背后兴奋的说着她的绯闻,一面将她拒之门外,社交界的大门就会对她关上,她要是不甘寂寞想拥有社交生活,只能跟她的“同类”同流合污。

  再用拜伦来做例子,男权社会对拜伦这种浪子是宽容的,他与有夫之妇的婚外情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的社交,这还是因为男人们认为女人是“物品”,墨尔本子爵直到妻子怀孕的流言传出来才真正恼火,而牛津伯爵就更对此无所谓了。卡罗琳兰姆夫人与牛津夫人都不是“好女人”,都是已婚女性,这可能是拜伦爱好成熟女性的感情偏好,也可能是因为已婚女性不存在要他负责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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