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_我疯起来连自己都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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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是...挽月!你回来!”我冲着关门声响起的地方喊,回应我的却是门外女儿家的嘻嘻笑语,其中最夸张的笑声还来自我那亲姊姊虞嘉敏。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笑语都尽数散去了,房间里边十分安静的,只闻屋外遥遥传来喜庆嘈杂的声响,听得人心头发慌。

  我顶着头上那块红布发了半天呆,又困又饿,昏昏欲睡间头差点磕到一旁床柱子上。我这才想到——自己干嘛要如此听话,一直将这劳什子东西戴着

  于是我迷迷糊糊地伸手便扯,却不晓得是因我太困了还是今日走霉运撞了鬼,这破布怎么都拿不下来,活像是先蘸了浆糊后才黏起来的,且比那结亲时门窗上贴的喜字还结实许多。

  说起门窗上贴的喜字...我忍不住再摸了摸红布上头的粗疏针脚,转而联想到方才众人的诸般举止言语,顿时将睡意和饥饿烧成了心头无名火。

  他娘的!这不就是女子成亲时戴的盖头吗,怎么就长到我脑袋上来了!

  我下意识以为是虞嘉敏闲来无事,只好靠捉弄我取乐,心中开始愤愤编排这位姑奶奶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戴上红盖头出嫁,从此磋磨她的如意郎君去。

  正当我打定主意要出门同虞嘉敏算账,瞎子般摸索着床沿站起来的时候,屋外游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冥冥之中有牵引般,我下意识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脚步声渐渐清晰,然后在门前戛然而止,需得凝神细听,才能听到房门被轻轻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我后背冒出了冷汗,忍不住往床里面缩了缩,总觉得事情似野马脱缰一般跑往了奇怪的所在。

  然后我头上的盖头就被人揭开了——这鬼东西还挑人,轻而易举地就被揭开了,和我方才费力的样子全然不同。

  忽现的灯光亮地刺眼,待看清了来人之后,已经在嘴边的话飞快地溜回了肚子里,再出口已成一声惊叹。

  “阿兄!?”

  沈邈身着红袍,含笑而立,他将手中那块红盖头小心放在一旁,语带无奈地问道:“今日怎么还这样叫我?”

  我被沈邈问得发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与沈邈的一般颜色、一般样式,分明是结亲时的装束。

  我...我才与沈邈分别不足半日,怎得忽地就变作了两人身着喜服,稀里糊涂坐到了红烛摇曳的房间里,怎么看怎么都是要缔结姻缘、洞房花烛。

  与沈邈成亲,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纵然是我当真倒霉催地被天老爷赶回了过去,也不该是现下这副光景。

  那时候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虽然这块顶在头上傻了吧唧的红盖头不曾存在,本朝男子与男子成亲的喜服样式倒是都差不太离。只是房间里除去一应正红色的摆设服饰,再没有什么是喜庆的。

  沈邈那时的脸色比酸风朔雪还要冷些,“呼呼啦啦”压垮了枯枝,接连掉下许多冰锥子来,把我那点仅存的、侥幸的欢喜毫不留情地戳了个对穿。我不敢碰他,他应该更嫌弃碰我。

  于是我们便各占一侧床,活死人般躺着,我都不晓得他是否像我一样,整夜没合眼。

  那时候沈邈若是叹口气,对我来说都是难得。哪像现在,沈邈走过来,低下头用曲起的食指刮了刮我的脸。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一抹跃动的红,似身侧摇曳着的红烛、头顶因厚重而微微下垂的大红床帐,同天底下两情相悦的爱侣别无两样。

  这场景太好了,好到我即使不明状况,也想握住沈邈的手,被拉着拽进泥沼里也甘愿。沈邈俯身在我手指尖上浅浅地啄了一口,复又抬起头,于嘴角烙下一个小而滚烫的印记。

  极具存在感的一声响后,房门又被推开了,柳潮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竟然也穿着同种样式的喜服。

  我听到响声便往门口望去,恰好同柳潮投射过来的视线交汇。还不待我在心里为这个诡异的场景疯狂尖叫,柳潮就挑了挑眉,揽着沈邈的肩膀埋怨道:“不是说这个大家一起来的吗?”

  他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被沈邈放在红盖头。

  沈邈回答道:“抱歉,情难自禁。”

  世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恕我直言,我没能从沈邈的这句话里听出一丁点“抱歉”的意味来。这一点也不似他往日的样子。

  柳潮却也没再计较,反而拿起桌上的酒杯浅啜,然后笑道:“算了,一起来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个。”

  见沈邈面带疑惑,柳潮便转过来对我挤眉弄眼,很不得将“风流快活”四个字拿大号的狼毫蘸墨写在脸上,还是永远抹不去的那种。

  奇怪…当真是太奇怪了…除了依旧见缝插针说荤话的柳潮,不论是三个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还是沈邈眉宇间的微妙差别,都顶不正常,教人浑浑如坠雾中。那雾气还带着愈发灼热的温度,钻进人的身体里,牵引出同样灼热的难耐。

  柳潮眼睛一亮,闹市里偷东西的小贼般飞快伸出手来,掐了一把我发烫的脸:“言宝这是害羞了吗?”

  ***!我收回前言,连柳潮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了!他虽动不动就要来几句荤话戏弄人,但决计不会这样叫我。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适应公主娘亲等人这样唤我的。而我一听柳潮这样喊,就如同亵衣被人扒了个一干二净。

  柳潮还在“言宝”、“言宝”的叫唤,他进来虽还不到一刻钟,我却已然怀念起了往常他以小相称,满口“小矮子”、“小怂包”的美好日子。

  可今天又是个什么一头闯进阎王府的鬼日子呀!

  教人害怕的还不止于此,沈邈和柳潮忽然极有默契地在我左右两侧坐下。我被他们挤在中间,头发丝都恨不得随着两个人呼在耳边的气息打颤。按理说,我才惹了柳潮伤心,更扔下马车上的沈邈不管不顾地溜了,他们现在还肯同我亲近,我自是十分开心的。

  可现下,我却只感觉自己活似那锅里被热油煎炸的鱼,一面才离了火,另一面便开始受苦。说不定翻来覆去地煎着煎着,这尾本来还能喘口气儿的鱼便被残忍地煎熟了。

  这两人离我越来越近,锅里的热油仿佛已经浇到了我身上,只差“刺啦”一声响。

  我觉得自己不能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坐以待毙,伸手便要将二人推开,却被莫名的东西卸了力气,软软地按在身旁人的胸膛上,像…像极了秦楼楚馆里对着恩客欲拒还迎的浪荡妓子。

  于是柳潮呼吸一促,他不光要在扒我精神上的亵衣,他还要联合沈邈一起扒我肉身上的亵裤了!

  “停停停停停一下!”

  我最后攒足了劲道大吼一声,终于把自己喊醒了。

  难得的冬阳透过半开窗户照在我脸上,我生无可恋地平躺在床榻上,就着触感极不对劲的亵裤,思考起了自己到底是被野鬼淫妖附了身,还是内心真的住着个唯欲念是从的禽兽。

  不然…不然怎会做这样不知羞且变态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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