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赢家
季青临松开手,手上人的尸体滑了下去，倒在地板上。
“小心！”沈适侑忍不住提醒后面的人。
鹿栖几乎是下意识站了出去，他这个动作倒也不是为了保护后面的人,而是单纯想要阻止季青临。他还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并不想和他走上绝路。
【圣父指数20】
系统把他的行为判断成为救人。
季青临似乎能听到鹿栖脑海中的声音,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如果你想要对我动手，你似乎在那之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季青临温柔地问他,“需要帮忙吗？”
鹿栖皱眉。
季青临说：“很简单。”
他的话刚说完,鹿栖的后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秦诸被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被拉扯着往前，沈适侑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这一次季青临的动作没有那么快，在秦诸飞过来的时候,鹿栖先反应过来,他在沈适侑着急的叫嚷声中,先一步飞扑过去,拦下秦诸，然后和他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圣父指数40】
系统在汇报进度。
鹿栖还没有平衡完身体,他就看到一个人快速从他的身边飞过来,鹿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那个人。
【圣父指数60】
“还差一点。”季青临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被鹿栖护着的人。
季青临正在帮助他达成可以攻击自己的条件。
“滚开！”对于旁观的人来说，却感受到了进去了非一般的恶意。
周逸阳操着以子之矛,高高跃起,攻击季青临。季青临眼睛慢慢抬起，同时他的动作不慢，瞬间就拿出了他的噬神者,狠狠挥向周逸阳。他的架势凌厉又恶毒，应该是想要直接杀死周逸阳，但是周逸阳手中的那把武器非同凡响，当他和噬神者撞在一起的时候，季青临反而被自己使出来的力气反击，一瞬间，他的身体一疼，人飞出四五米之外。
季青临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咳咳。”他扶着隐隐作痛的心脏，眼睛睁大，望着……被黑洞吞噬了一半的天空。
黑洞的形状犹如一只睁开的眼睛，在用某一种方式看着季青临。
“快来！”还活着的人类，似乎找到了可以对付季青临的一丝希望，立即聚集起来。
季青临慢慢坐起来，随后站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被玩弄。
新的世界，被赐予了预言能力，可以察觉到危险靠近的玩家。
还有这一把明显就是为了针对他而出现的武器。
那些存在，你们当时就决定了要让这个世界活下来，但是你们玩弄他。当他决定让这个世界消失后，他们在想办法让他消失。
季青临咬住牙齿，含着恨意从地板上站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要他活下来，没有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杀掉所有人。
不对，他没有杀这里任何一个人，因为所有人早就死了。
季青临原本就道德观念淡薄，一旦他做好心理决定后，面前的所有人都不能撼动他的意志。
“小心。”沈适侑感受到了从季青临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非一般的攻击意图。
“这个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季青临了。”人群的最后，鹿栖开口。
其余人忍不住看他一眼，但是大敌当前，其他人根本就不敢给鹿栖太多眼神，只能死死盯着季青临。他们还不知道他的实力到什么程度。
想到季青临刚才的话，鹿栖说道：“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神。”
正如季青临所说，当他许下愿望之后，他原本不多的人性就被剥夺了。
有一些人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似乎还觉得自己在一个副本里面，面前的是一个等待他们攻略的普通boss。
季青临等着他们冲过来，然后早就做好准备，噬神者在他的手中紧握。
挑战者自信满满，他们经历了许多副本，是存活到现在的幸运儿或者高级玩家，随后，他们在季青临的手中灰飞烟灭。
他们冲的太快，鹿栖他们几个人甚至来不及阻止他们，一切就都发生了。
“杀了我。”季青临看着鹿栖，无声地张开嘴巴。
或者，我杀了你。
他已经不能再玩这个游戏了。
在季青临进行杀戮行为的时候，天空又暗了几分。
秦诸看着面前的一切，双脚微微颤抖。
他有一种天空要砸下来的感觉。
“我们不是对手！快跑！”其中一个人醒悟过来，他们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商量对策，如果继续在这里，只会全部都葬送在季青临的手里。
他的声音让剩下的人都如梦中醒，他们这一些玩游戏活下来的人，应该比谁都该会审时度势才对。
几个人转身就跑。
鹿栖想了一想，他看着不远处杀红眼的季青临，选择跟上大队伍。
他们都跑光了，季青临没有追上去，他的手一松，噬神者立刻从他的手中滑落。长刀并没有直接摔落在地板上，它在被它的主人松开手的那一刻，化为了一条黑色的大蟒蛇。冰冷的蛇吐着信子，一点一点爬向季青临，它压上他的后背，从后面看着他，金色的瞳孔冷漠可怕。
季青临转过头，对它对视，眼神也和那条蛇一样。
鹿栖一边跑着，一边在算他们之中剩下的人。
他、周逸阳、秦诸、沈适侑，以及三个叫不上名字的人，他们七个人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人类。
没有一个人能有赢季青临的可能性。
鹿栖有点事不关己地想着。
“你怎么想的？”沈适侑着急地问鹿栖。
鹿栖有在想：“按照季青临变态的性格，估计我死后有可能会被割下脑袋，放进冰箱里面，供他吃饭的时候欣赏。”
沈适侑快要被气死了：“你有没有考虑活下来？”
鹿栖表情皱在一起。
沈适侑明白了，似乎没有。
“不是有没有考虑的问题，我们没有赢他的可能性。”鹿栖说实话，他手中的宇宙图书馆已经基本上解锁完毕，他还找到了他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他明白季青临和他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刚才没有大开杀戒，估计有什么原因。
但是，季青临一定会来杀死他们，他们如果对上季青临，也一定不是对手。
“我们未必不是对手。”周逸阳抱着自信开口。
他的话让所有人忍不住看他一眼。
“流星光辉被抓之前告诉我一件事情。”周逸阳握紧手中的武器，“可以赢季青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他的武器就是赢季青临的关键。
他的话一出，其余人立刻开始思考对策。
他们七个人在废墟里面奔跑，黑暗从他们的背后追上。
“啊啊啊啊！！”跑在最后面的人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大家一起回头。
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在他们的背后，嘴巴一张，将一个人吞了进去。
【剩余玩家数量：6】
这里其实仍旧是在副本里面，系统在不停地播报他们实时的情况。
【名称：噬神巨蟒】
【等级：s】
“啊啊啊啊啊！”被巨蟒吞进嘴巴里的人一开始还没有死，他在里面发出了惊天嚎叫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他的声音让人更加害怕。
“快跑！”秦诸迅速招呼其他人。
巨蟒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一行人，并不着急。
他们六个人往前跑，不小心就跑到了死路，废墟一片，楼房倒塌堆成的石头和瓦砖，变成了高高的石堆。
“这里还有一栋楼，我们爬上去，然后跳到隔壁那栋楼，离开这一片地区。”其中一个人发现了一栋保存了基本楼梯的房子，它伫立在废墟的中间，十分显眼。
鹿栖皱眉，这一切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别想了，快跑！”一个鹿栖不知道名字的玩家如是说。
不对劲。
鹿栖皱眉看着其他人。
大概人是会被情绪席卷着走的动物，当大家都在紧张的氛围之中，一个人跟着跑了，其他人就会跟着跑。鹿栖真的觉得不对劲，但是就算是秦诸，或者沈适侑都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他们就像是蜜蜂从蜂巢里面一涌而出一样，冲上了那一栋危楼。
鹿栖原本想要停下脚步的。
他不想要跟着那些人去送死。
但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跟了上去。
楼里面所有的摆设、窗户，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空空的一栋单独建筑物。他们六个人跑进去，顺着楼梯往上爬。
废墟的残渣堆在建筑物的外面，堵住了窗口和出路，如果不爬到最高的一层楼，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这里是一个可怕的死路。
就算是这样，现在活在这个地球上的最后人类，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废弃楼房里，从破碎的墙身里透进了一些光，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但是不知为何，鹿栖觉得前方的路因为这些光显得更加黑暗，不见一丝生机。
时间的概念突然被混淆，鹿栖觉得他们可能跑了十几分钟，可能跑了好几个小时，终于，他们跑到了楼顶。
天空的黑洞更加大了，就像是一张黑色的大口，正在吞噬这个世界。
“我们好像不管逃不逃，都要完蛋了。”秦诸感慨。
“那也要逃。”沈适侑不会放弃一点希望。
“我们还有希望。”周逸阳喊，他知道一些内幕，“只要赢了季青临，最后的人可以逆转现在的情况，所以大家不要放弃。”
在这种时候，周逸阳居然变得有点像是热血漫画的男主角一样励志。
鹿栖有点冷漠地笑着。
按照原理，当他停药以后，应该能恢复平常人的感觉。但是鹿栖不知道是因为药效太好，还是他原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他没有一丝被改变的感觉。
他们顺着废墟，就像是下山一样，快速地滑下去，想要尽快先逃离季青临所在的区域。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一个成年男性，他跑得飞快，在快要落地的时候，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你们快……”
他的话只说了三个字，因为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突然从侧边冲了过来。
干净利落，一口把他吞掉。
【剩余玩家数量：5】
系统的声音响起后，巨蟒回过头，盯着他们。
“天啊。”沈适侑发现了，那一条蛇盯着的是他的方向，他就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巨蟒飞了过来。
同一时间，沈适侑从空间里面拿出了火箭筒，近距离射击泛着金光的巨蟒。
他的攻击毫无用处，巨蟒的头偏了一下，继续前进。
随后它张开了嘴巴。
目标是沈适侑。
“沈适侑！”在后面的秦诸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赶忙飞了过来，他冲过去撞开了沈适侑。
巨蟒已经冲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秦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巨蟒迫近的舌头。
“啊。”秦诸愣了一下，随后他笑了，“草。”
没话讲。
“秦诸！”沈适侑被推倒在地板上，撕心裂肺地喊着秦诸的名字。
秦诸听到了他的声音，想要回头。
他想自己大概率还是想要调侃沈适侑一句话的吧，例如说，最后还不是要靠我救你。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巨蟒一下子吞进去了。
【剩余玩家数量：4】
“快！往这边跑！”一位少妇在朝鹿栖、沈适侑和周逸阳招手。
她是最后剩下的四个人之一。
鹿栖有一种预感，她要完了。
他才刚那么想完，天上的天空更黑了。
天空黑不是因为黑洞，而是因为降下了许多巨大的怪物。那些怪物，都是他们在游戏里面见过的。那只怪物降下，刚好一下子就把那人踩扁了。
“吧唧。”
像是踩死一只动物一样。
三人面如死灰。
他们这次，是真的没有胜算。
巨蟒离开了玩家，往回飞。
飞到季青临到面前。
它看到了季青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直直朝他飞过去，张开血盆大口，似乎也要把它吞进去。
季青临伸出手。
巨蟒的头突然不受控制地一转，撞上了旁边的大厦。
“嘭。”一栋大厦坍塌。
巨蟒也掉了下去。
季青临走过去，手一伸，金黑色的巨蟒立刻又变成了那一把神刀噬神者。
【季青临，剩余时间一个小时】
【请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灭世任务】
季青临手握着长刀，往某个方向奔跑过去。
他面无表情，带着凛冽的杀意。
此时此刻，他是一个执行任务的玩家。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只要杀死这里的剩下三个人就可以了。
包括鹿栖。
剩下的三个人，在被怪物追上之前，先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这样跑不是办法。”周逸阳看着外面横行的各种怪物，彻底无语了。
沈适侑不发一语。
他现在手在颤抖，面如死灰。
秦诸，死了？
在三个人里面，周逸阳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是最靠谱的，太离谱了。
“你是想要怎么样？”周逸阳看向从见到季青临开始就基本上保持沉默的鹿栖。
鹿栖抬头看了他一眼。
“唉。”周逸阳说老实话，“如果你没有什么战意，只是跟在外面的后面添麻烦，咳咳，不如我们分开走……”周逸阳承认自己确实喜欢鹿栖，但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对鹿栖的喜欢，要让步给生命。
“你确定要和我分开走？”鹿栖收起那本除了他，谁都看不到的书。
周逸阳露出纠结的表情，说道：“但是你太没有用了，只是在发呆。”
“因为我一直在找资料。”自从刚刚和季青临撕开脸皮后，鹿栖就一直在快速阅读宇宙图书馆。但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关键词，所以他尝试了很久。被巨蟒和怪物追杀，都没有办法追杀。
这个世界首先出现的不对劲的地方。
天空的黑洞。
如此突兀的存在。但是因为黑洞只出现，没有任何的异样，所以人们渐渐麻木，忘记了它的存在。
再那之后，诺亚方舟游戏出现，这个对人们威胁更大的东西，让人们更加忽视的头顶的黑洞。
同时鹿栖想到了自己进入过去的时间，看到的却是毁灭了的世界。
黑洞，毁灭世界。
鹿栖用这两个关键词在宇宙图书馆里面搜索，但是找到的东西太多了，于是他翻了好久，才没有说话。
“现在还找什么资料……”周逸阳对这种书呆子无语了。
“我们要离开这个世界。”鹿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这个世界完全受季青临控制，我们无法在这里逃开他的追杀。我们要去那个真实存在过的世界。”
这里是响应季青临的愿望诞生的镜像世界，真正存在过的世界……
鹿栖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的黑洞。
在那里。
看似吞噬一切的黑洞，那里才存在着真实。
“搞屁啊。”周逸阳看到那黑黝黝的洞口，就没有由来的害怕。
那个黑洞在扩大，渐渐吞噬这个世界。说实话，之前周逸阳还在想着，就算这次躲过了这些怪物，也没有办法躲过黑洞。
结果鹿栖现在告诉他，生路在那里！
【全体玩家注意，因为系统调整，本游戏将在20分钟后结束】
【没有通关的人员，自动作为输家，退出本游戏】
鹿栖开始研究情况，他指着某个地方告诉周逸阳：“看到没有？我们必须在20分钟赶过去。”
他指的地方，是快要被黑洞吞噬的最近区域。
20分钟过去的很快的，如果留在这里强撑，就算打赢了所有的怪物也会死掉。
周逸阳不得不答应鹿栖的提议。
沈适侑坐在他们的旁边，面如死灰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怎么样？”鹿栖问沈适侑。
沈适侑眼神空洞地看了鹿栖一眼。
“走！”鹿栖已经没有空余的时间安慰沈适侑了。
“走。”沈适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们三个人冲了出去。
他们三个人，周逸阳跑在最前面，完全失去了心神的沈适侑只知道跟在别人的后面，落在了第二位，鹿栖跑在最后。他在后面，看着周逸阳手中紧紧握着的以子之矛。
鹿栖想到了战胜季青临的办法，但是他不能告诉其他人。
“你们注意点。”鹿栖提醒他们，“季青临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他太熟悉季青临的做派，他看起来像是小狗一样听话，内里有毒蛇的习性。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打算完成任务，他不会放过一个人。
现在不能指望和季青临冷静地对谈，他们必须先逃离这个世界，远离威胁，之后再找机会和季青临商谈。
他们快要到达被染黑的前方。
沈适侑麻木地跑着，突然一种预感让他回过神，他警铃大作，猛地抬起头。
金黑色的巨蟒隐藏在漆黑一片的天空之中，向他们压过来。
三人睁大眼睛。
鹿栖说得没有错，穿过黑洞，就是真实的世界。
季青临追着鹿栖他们三个人去，放出了巨蟒。时间还有三分钟，游戏时间就要结束了，他扔下巨蟒，先通过黑洞，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里一片废墟，没有生命的痕迹。
季青临降落到此地，默默数着时间。
【你似乎胜券在握】
独属于季青临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你确定仍旧要让这个世界毁灭吗？你可以改变你的愿望】
季青临在隔壁一块石头上坐下，望着蔚蓝的天空。
“我知道你们的打算。”季青临说，“你们想要一个新的成员，游戏是你们选择的方式。但是你们没有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于是想要我许下恢复世界的愿望，然后带走我。”
季青临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我不能如你们的愿望，因为这个世界我不喜欢。”季青临撑着脑袋，无趣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我什么都不想留下来，包括我自己。”
【你不想留下鹿栖吗】
季青临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你想要留下他，那就让这个世界留下来】
“……太晚了。”
【晚吗】
“晚，已经结束了。”季青临向天空伸出手。
他能感觉到，他的噬神者回来了。不管是沈适侑、周逸阳还是鹿栖，都不可能是噬神者的对手，既然噬神者回来了，那么他们三个人就不可能活着了。
蔚蓝色的天空飞下一条巨大的金黑色巨蟒。
就在季青临想要让噬神者变回长刀的时候，巨蟒突然失去了控制力，从天空砸了下来。
季青临睁大了眼睛。
巨蟒砸了下来，落在他的不远处，灰尘涌起，挡住了季青临的视线。
迷尘之中，一把长矛刺了过来，直指季青临的额头。
如果就此穿破他的脑袋，游戏就可以结束。
季青临淡定地伸出手，当他有动作的时候，巨蟒就化作了他手中的长刀，他将长矛打开。
长矛是以子之矛，可以打出攻击人一样的攻击力。
季青临被自己的力量打中，往后一退。
灰尘散去。
周逸阳站在他的面前，后面跟着鹿栖和沈适侑。
【游戏延时，继续，直到剩下一个人】
系统在通知季青临。
“原来如此。”季青临终于明白了，这一些所谓被称为系统的存在，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
鹿栖站在远处，盯着季青临。
【鹿栖，圣父指数100】
是鹿栖救了他们。
“原来如此。”季青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的眼睛一眯，散发出凶狠的杀意。
周逸阳看季青临退开，才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他的面前刮过一阵风，他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季青临就到了他的面前，长刀的刀刃映入他的眼帘。
“对不起。”季青临如是说。
周逸阳还没有来得及问季青临对不起他什么，他就发现自己无法思考了。
长刀穿破了周逸阳的心脏。
周逸阳睁大了眼睛。
周逸阳的身体失去了力气，以子之矛从他的手中滑落。
鹿栖紧张地看过去。
“那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沈适侑问鹿栖，“周逸阳手中的那把武器？”
鹿栖老实点头：“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还是不要靠近季青临比较……”
鹿栖还没有说完，沈适侑突然就双脚用力，跑了过去。
“沈适侑，不要过去！”季青临现在不太冷静，不适合对线。
沈适侑的眼睛已经无光了，他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支持他动起来的，是最后一丝微弱的坚持。秦诸用生命救了他，他不能白白送死。只是他确实也不想活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把生命用在还有一点用的地方。
沈适侑趁季青临还没有把刀从周逸阳的身体□□的时间，他快速地跑了过去，然后俯下身，捡起周逸阳落在地板上的以子之矛。他捡到以后，毫不畏惧地背对着季青临，随后将长矛扔给鹿栖。
这一件长矛在鹿栖的认知中，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弯下腰去捡，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沈适侑面对着他，身体被长刀贯穿。
【目前剩余玩家：1人】
季青临和鹿栖对上了视线。
季青临面无表情地甩刀，稍微眯起眼睛看着鹿栖。
鹿栖发现自己无法从他的双眸中读到一丝情绪。
“青临。”鹿栖轻声开口，唯恐吓到已经精神不正常的季青临。
“我已经将他们都杀死了。”季青临轻飘飘地说。
鹿栖沉默。
季青临继续道：“你如果想要报仇，就来吧。”
鹿栖握紧长矛，抿了一下嘴唇。
季青临做好了鹿栖随时冲过来的可能性。
“不。”鹿栖说实话，“在我的心中，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朝你举起武器。”
季青临一愣，眼眸中恢复了少许的情感波动，随后，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了鹿栖手中的长矛。鹿栖顺着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我需要你和我好好谈一下。”鹿栖准备扔下武器，表示自己的诚意。
“不要放手！”季青临喝住他。
鹿栖一愣。
“不必放手。”季青临抿嘴，他的右眼落下一滴泪，“我把他们都杀了，剩下一个人了，你也是我的目标，我也要将你杀了。拿起武器，和我对抗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个残酷的游戏。”
鹿栖认真觉得季青临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判，他准备把以子之矛先放下，安抚季青临的情绪。
季青临看到他的动作，立刻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朝鹿栖举起长刀。
鹿栖一愣。
季青临的长刀举高，在他的头顶。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鹿栖用手中的武器去挡住他的刀。
以子之矛可以将敌人施加的攻击力返回去，季青临的噬神者在撞上以子之矛后，被自己的力量反噬，直接飞了出去。
“喂！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啊！”鹿栖怒了。
看季青临飞出去的力道和距离，他就能知道刚才季青临对他有下死手。
季青临咬住下唇，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看着鹿栖。
“那些系统在给你下圈套，你冷静一点。”鹿栖试图说服季青临。
“我知道。”季青临觉得他的人生从未有此刻冷静和清晰，“没有关系了。”
季青临拿着长刀，第二次朝鹿栖冲过去。鹿栖双手握着长矛，他为了避免伤害季青临，用长矛架住长刀，转了一圈，卸掉长刀的攻击力。
看到他的动作，季青临又忍不住咬住下唇，他用力过度，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两人连续交锋。
长刀与长矛反复撞击，偶尔鹿栖控制不住力道，把季青临的攻击打回去，季青临立刻承受自己的力道，飞向一片废墟。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鹿栖几乎毫发无伤，季青临却伤痕累累，身上都是灰尘，嘴角溢出鲜血。
季青临躺在地板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气喘吁吁。
“够了。”鹿栖也累了。
听到鹿栖说话的声音，季青临的眼眸越发坚定。
“我们好好谈谈。”鹿栖朝着季青临走过去。
季青临躺在地板上，将噬神者用力往天空一扔。
顺应他的心意，噬神者变幻成金黑色的巨蟒。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极速超鹿栖飞去，他要吞掉鹿栖。
游戏结束了。
“我让你冷静点！听我说话！”鹿栖对于季青临的态度生气了，他忍不住双手拿着长矛，用力挥向巨蟒。
按照鹿栖的预想，他攻击的是巨蟒，应该是这一条巨蟒受伤。
但是当他的以子之矛打向巨蟒的时候，那一条巨蟒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随后变回来长刀，沿着来路飞了回去。
目的地是季青临的身边。
季青临看着长刀从天空飞过来，释然一笑。
来了。
长刀在半空中，刀刃朝下，垂直往季青临的身体掉。
鹿栖看到长刀，以为季青临会躲开，但是季青临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等待属于他的审判到来。
“季青临！”鹿栖终于意识到季青临想要做什么了，他连忙朝他跑过去。
长刀落下，不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噬神者穿破了季青临的身体。
【游戏结束】
【获胜者】
【鹿栖】
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季青临挣扎着转过头，想要最后看鹿栖一眼。
恭喜你，鹿栖。
他想要再说一句话。
可惜季青临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包括鹿栖。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再思考。
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
“呼……”
解脱了。
他让鹿栖，活了下来。
季青临微微笑着，侧过头，闭上眼睛。
“季青临！”鹿栖撕心裂肺喊着，然后朝季青临跑过去。
这一瞬间，世界变成了完全的白色，不管是季青临，还是这个世界都消失了。
鹿栖站在没有人的地方。
【恭喜你在诺亚方舟游戏中获胜】
【胜者将会得到一个愿望】
【任何愿望都可以】
【就算是让那个这个世界恢复如初都可以】
【这个世界可以恢复，但是我们需要带走你】
【因为你赢了游戏，实现了愿望，就不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来吧，选择你的愿望】
是的，这个游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你是不是很喜欢季青临】
【可以哦】
【你如果许愿世界恢复原样，他会复活的】
【只是你不在而已】
鹿栖的手中悄然握着宇宙图书馆。
“好啊，来实现我的愿望吧。”他自信地抬起头。
燥热的空气。
鹿栖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面挂着他的校服，今天是高中新学期开学的日子。
鹿栖穿上校服，背着书包，走出房门。
“今天晚上我帮你约了相亲，你下班以后就过去了。”
“我今天很忙。”
“最近我想要拉一些支持，晚点我要去找……”
楼下，是习以为常在为了利益关系而冷漠商量对策的父母和哥哥。
鹿栖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鹿栖，稍微等等，我送你去学校。”有人喊住了鹿栖。
在现在的鹿栖面前，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有着必须现在就去找的人，根本就无法估计他们。
他不发一语，加快速度离开这个家。
“这个孩子，真是的……”家里人冷漠，很快就接受了鹿栖独自一人离开的事实。
鹿栖顶着大太阳，站在车子飞驰路过的道路边上，等待着红绿灯的变换。他略微急躁地抖着脚，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天天气好热啊。”一对好友从鹿栖的背后走过。
“沈适侑，你没事不要来找我，自己去玩好吗？”
“诶，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所以才来找你的。”
“什么噩梦？”
“我梦到你死了。”
“你才去死。”
“那不是鹿栖吗？”和鹿栖穿着不一样校服的高中生注意到了鹿栖。
“周逸阳，去打个招呼？”
“我才不要。”
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在渐渐走进，从各个方向，靠近鹿栖。
绿灯变了。
鹿栖拔腿就跑。
那些本来要靠近他的人，就此和他无声道别。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无聊。
家里人争吵的声音不休。
一个长头发的少年被困在牢笼里，双目无神地看着这片天空。
什么时候他父母才能吵完架，把他放出来，他好像两天没有吃饭了，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少年准备合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大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无动于衷。
“我们是警察，我们接到了报案，说你们这里虐待小孩。”
少年一愣。
“什么小孩啊。”他的父母狡辩，“我的孩子已经成年了。”
“而且是因为他不听话，所以我们才惩罚他的。”
“到底是谁报的案！”
一个人站在少年的面前，阴影投下。
季青临愣愣抬头。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推了一下眼镜，然后笑着，朝他伸出手。
“我来找你了。”
季青临的眼睛里面映入了一个人。
天空依旧静谧。
酝酿着关于未来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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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沈适侑忍不住提醒后面的人。
鹿栖几乎是下意识站了出去，他这个动作倒也不是为了保护后面的人,而是单纯想要阻止季青临。他还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并不想和他走上绝路。
【圣父指数20】
系统把他的行为判断成为救人。
季青临似乎能听到鹿栖脑海中的声音,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如果你想要对我动手，你似乎在那之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季青临温柔地问他,“需要帮忙吗？”
鹿栖皱眉。
季青临说：“很简单。”
他的话刚说完,鹿栖的后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秦诸被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被拉扯着往前，沈适侑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这一次季青临的动作没有那么快，在秦诸飞过来的时候,鹿栖先反应过来,他在沈适侑着急的叫嚷声中,先一步飞扑过去,拦下秦诸，然后和他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圣父指数40】
系统在汇报进度。
鹿栖还没有平衡完身体,他就看到一个人快速从他的身边飞过来,鹿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那个人。
【圣父指数60】
“还差一点。”季青临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被鹿栖护着的人。
季青临正在帮助他达成可以攻击自己的条件。
“滚开！”对于旁观的人来说，却感受到了进去了非一般的恶意。
周逸阳操着以子之矛,高高跃起,攻击季青临。季青临眼睛慢慢抬起，同时他的动作不慢，瞬间就拿出了他的噬神者,狠狠挥向周逸阳。他的架势凌厉又恶毒，应该是想要直接杀死周逸阳，但是周逸阳手中的那把武器非同凡响，当他和噬神者撞在一起的时候，季青临反而被自己使出来的力气反击，一瞬间，他的身体一疼，人飞出四五米之外。
季青临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咳咳。”他扶着隐隐作痛的心脏，眼睛睁大，望着……被黑洞吞噬了一半的天空。
黑洞的形状犹如一只睁开的眼睛，在用某一种方式看着季青临。
“快来！”还活着的人类，似乎找到了可以对付季青临的一丝希望，立即聚集起来。
季青临慢慢坐起来，随后站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被玩弄。
新的世界，被赐予了预言能力，可以察觉到危险靠近的玩家。
还有这一把明显就是为了针对他而出现的武器。
那些存在，你们当时就决定了要让这个世界活下来，但是你们玩弄他。当他决定让这个世界消失后，他们在想办法让他消失。
季青临咬住牙齿，含着恨意从地板上站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要他活下来，没有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杀掉所有人。
不对，他没有杀这里任何一个人，因为所有人早就死了。
季青临原本就道德观念淡薄，一旦他做好心理决定后，面前的所有人都不能撼动他的意志。
“小心。”沈适侑感受到了从季青临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非一般的攻击意图。
“这个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季青临了。”人群的最后，鹿栖开口。
其余人忍不住看他一眼，但是大敌当前，其他人根本就不敢给鹿栖太多眼神，只能死死盯着季青临。他们还不知道他的实力到什么程度。
想到季青临刚才的话，鹿栖说道：“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神。”
正如季青临所说，当他许下愿望之后，他原本不多的人性就被剥夺了。
有一些人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似乎还觉得自己在一个副本里面，面前的是一个等待他们攻略的普通boss。
季青临等着他们冲过来，然后早就做好准备，噬神者在他的手中紧握。
挑战者自信满满，他们经历了许多副本，是存活到现在的幸运儿或者高级玩家，随后，他们在季青临的手中灰飞烟灭。
他们冲的太快，鹿栖他们几个人甚至来不及阻止他们，一切就都发生了。
“杀了我。”季青临看着鹿栖，无声地张开嘴巴。
或者，我杀了你。
他已经不能再玩这个游戏了。
在季青临进行杀戮行为的时候，天空又暗了几分。
秦诸看着面前的一切，双脚微微颤抖。
他有一种天空要砸下来的感觉。
“我们不是对手！快跑！”其中一个人醒悟过来，他们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商量对策，如果继续在这里，只会全部都葬送在季青临的手里。
他的声音让剩下的人都如梦中醒，他们这一些玩游戏活下来的人，应该比谁都该会审时度势才对。
几个人转身就跑。
鹿栖想了一想，他看着不远处杀红眼的季青临，选择跟上大队伍。
他们都跑光了，季青临没有追上去，他的手一松，噬神者立刻从他的手中滑落。长刀并没有直接摔落在地板上，它在被它的主人松开手的那一刻，化为了一条黑色的大蟒蛇。冰冷的蛇吐着信子，一点一点爬向季青临，它压上他的后背，从后面看着他，金色的瞳孔冷漠可怕。
季青临转过头，对它对视，眼神也和那条蛇一样。
鹿栖一边跑着，一边在算他们之中剩下的人。
他、周逸阳、秦诸、沈适侑，以及三个叫不上名字的人，他们七个人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人类。
没有一个人能有赢季青临的可能性。
鹿栖有点事不关己地想着。
“你怎么想的？”沈适侑着急地问鹿栖。
鹿栖有在想：“按照季青临变态的性格，估计我死后有可能会被割下脑袋，放进冰箱里面，供他吃饭的时候欣赏。”
沈适侑快要被气死了：“你有没有考虑活下来？”
鹿栖表情皱在一起。
沈适侑明白了，似乎没有。
“不是有没有考虑的问题，我们没有赢他的可能性。”鹿栖说实话，他手中的宇宙图书馆已经基本上解锁完毕，他还找到了他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他明白季青临和他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刚才没有大开杀戒，估计有什么原因。
但是，季青临一定会来杀死他们，他们如果对上季青临，也一定不是对手。
“我们未必不是对手。”周逸阳抱着自信开口。
他的话让所有人忍不住看他一眼。
“流星光辉被抓之前告诉我一件事情。”周逸阳握紧手中的武器，“可以赢季青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他的武器就是赢季青临的关键。
他的话一出，其余人立刻开始思考对策。
他们七个人在废墟里面奔跑，黑暗从他们的背后追上。
“啊啊啊啊！！”跑在最后面的人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大家一起回头。
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在他们的背后，嘴巴一张，将一个人吞了进去。
【剩余玩家数量：6】
这里其实仍旧是在副本里面，系统在不停地播报他们实时的情况。
【名称：噬神巨蟒】
【等级：s】
“啊啊啊啊啊！”被巨蟒吞进嘴巴里的人一开始还没有死，他在里面发出了惊天嚎叫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他的声音让人更加害怕。
“快跑！”秦诸迅速招呼其他人。
巨蟒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一行人，并不着急。
他们六个人往前跑，不小心就跑到了死路，废墟一片，楼房倒塌堆成的石头和瓦砖，变成了高高的石堆。
“这里还有一栋楼，我们爬上去，然后跳到隔壁那栋楼，离开这一片地区。”其中一个人发现了一栋保存了基本楼梯的房子，它伫立在废墟的中间，十分显眼。
鹿栖皱眉，这一切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别想了，快跑！”一个鹿栖不知道名字的玩家如是说。
不对劲。
鹿栖皱眉看着其他人。
大概人是会被情绪席卷着走的动物，当大家都在紧张的氛围之中，一个人跟着跑了，其他人就会跟着跑。鹿栖真的觉得不对劲，但是就算是秦诸，或者沈适侑都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他们就像是蜜蜂从蜂巢里面一涌而出一样，冲上了那一栋危楼。
鹿栖原本想要停下脚步的。
他不想要跟着那些人去送死。
但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跟了上去。
楼里面所有的摆设、窗户，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空空的一栋单独建筑物。他们六个人跑进去，顺着楼梯往上爬。
废墟的残渣堆在建筑物的外面，堵住了窗口和出路，如果不爬到最高的一层楼，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这里是一个可怕的死路。
就算是这样，现在活在这个地球上的最后人类，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废弃楼房里，从破碎的墙身里透进了一些光，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但是不知为何，鹿栖觉得前方的路因为这些光显得更加黑暗，不见一丝生机。
时间的概念突然被混淆，鹿栖觉得他们可能跑了十几分钟，可能跑了好几个小时，终于，他们跑到了楼顶。
天空的黑洞更加大了，就像是一张黑色的大口，正在吞噬这个世界。
“我们好像不管逃不逃，都要完蛋了。”秦诸感慨。
“那也要逃。”沈适侑不会放弃一点希望。
“我们还有希望。”周逸阳喊，他知道一些内幕，“只要赢了季青临，最后的人可以逆转现在的情况，所以大家不要放弃。”
在这种时候，周逸阳居然变得有点像是热血漫画的男主角一样励志。
鹿栖有点冷漠地笑着。
按照原理，当他停药以后，应该能恢复平常人的感觉。但是鹿栖不知道是因为药效太好，还是他原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他没有一丝被改变的感觉。
他们顺着废墟，就像是下山一样，快速地滑下去，想要尽快先逃离季青临所在的区域。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一个成年男性，他跑得飞快，在快要落地的时候，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你们快……”
他的话只说了三个字，因为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突然从侧边冲了过来。
干净利落，一口把他吞掉。
【剩余玩家数量：5】
系统的声音响起后，巨蟒回过头，盯着他们。
“天啊。”沈适侑发现了，那一条蛇盯着的是他的方向，他就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巨蟒飞了过来。
同一时间，沈适侑从空间里面拿出了火箭筒，近距离射击泛着金光的巨蟒。
他的攻击毫无用处，巨蟒的头偏了一下，继续前进。
随后它张开了嘴巴。
目标是沈适侑。
“沈适侑！”在后面的秦诸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赶忙飞了过来，他冲过去撞开了沈适侑。
巨蟒已经冲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秦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巨蟒迫近的舌头。
“啊。”秦诸愣了一下，随后他笑了，“草。”
没话讲。
“秦诸！”沈适侑被推倒在地板上，撕心裂肺地喊着秦诸的名字。
秦诸听到了他的声音，想要回头。
他想自己大概率还是想要调侃沈适侑一句话的吧，例如说，最后还不是要靠我救你。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巨蟒一下子吞进去了。
【剩余玩家数量：4】
“快！往这边跑！”一位少妇在朝鹿栖、沈适侑和周逸阳招手。
她是最后剩下的四个人之一。
鹿栖有一种预感，她要完了。
他才刚那么想完，天上的天空更黑了。
天空黑不是因为黑洞，而是因为降下了许多巨大的怪物。那些怪物，都是他们在游戏里面见过的。那只怪物降下，刚好一下子就把那人踩扁了。
“吧唧。”
像是踩死一只动物一样。
三人面如死灰。
他们这次，是真的没有胜算。
巨蟒离开了玩家，往回飞。
飞到季青临到面前。
它看到了季青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直直朝他飞过去，张开血盆大口，似乎也要把它吞进去。
季青临伸出手。
巨蟒的头突然不受控制地一转，撞上了旁边的大厦。
“嘭。”一栋大厦坍塌。
巨蟒也掉了下去。
季青临走过去，手一伸，金黑色的巨蟒立刻又变成了那一把神刀噬神者。
【季青临，剩余时间一个小时】
【请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灭世任务】
季青临手握着长刀，往某个方向奔跑过去。
他面无表情，带着凛冽的杀意。
此时此刻，他是一个执行任务的玩家。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只要杀死这里的剩下三个人就可以了。
包括鹿栖。
剩下的三个人，在被怪物追上之前，先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这样跑不是办法。”周逸阳看着外面横行的各种怪物，彻底无语了。
沈适侑不发一语。
他现在手在颤抖，面如死灰。
秦诸，死了？
在三个人里面，周逸阳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是最靠谱的，太离谱了。
“你是想要怎么样？”周逸阳看向从见到季青临开始就基本上保持沉默的鹿栖。
鹿栖抬头看了他一眼。
“唉。”周逸阳说老实话，“如果你没有什么战意，只是跟在外面的后面添麻烦，咳咳，不如我们分开走……”周逸阳承认自己确实喜欢鹿栖，但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对鹿栖的喜欢，要让步给生命。
“你确定要和我分开走？”鹿栖收起那本除了他，谁都看不到的书。
周逸阳露出纠结的表情，说道：“但是你太没有用了，只是在发呆。”
“因为我一直在找资料。”自从刚刚和季青临撕开脸皮后，鹿栖就一直在快速阅读宇宙图书馆。但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关键词，所以他尝试了很久。被巨蟒和怪物追杀，都没有办法追杀。
这个世界首先出现的不对劲的地方。
天空的黑洞。
如此突兀的存在。但是因为黑洞只出现，没有任何的异样，所以人们渐渐麻木，忘记了它的存在。
再那之后，诺亚方舟游戏出现，这个对人们威胁更大的东西，让人们更加忽视的头顶的黑洞。
同时鹿栖想到了自己进入过去的时间，看到的却是毁灭了的世界。
黑洞，毁灭世界。
鹿栖用这两个关键词在宇宙图书馆里面搜索，但是找到的东西太多了，于是他翻了好久，才没有说话。
“现在还找什么资料……”周逸阳对这种书呆子无语了。
“我们要离开这个世界。”鹿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这个世界完全受季青临控制，我们无法在这里逃开他的追杀。我们要去那个真实存在过的世界。”
这里是响应季青临的愿望诞生的镜像世界，真正存在过的世界……
鹿栖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的黑洞。
在那里。
看似吞噬一切的黑洞，那里才存在着真实。
“搞屁啊。”周逸阳看到那黑黝黝的洞口，就没有由来的害怕。
那个黑洞在扩大，渐渐吞噬这个世界。说实话，之前周逸阳还在想着，就算这次躲过了这些怪物，也没有办法躲过黑洞。
结果鹿栖现在告诉他，生路在那里！
【全体玩家注意，因为系统调整，本游戏将在20分钟后结束】
【没有通关的人员，自动作为输家，退出本游戏】
鹿栖开始研究情况，他指着某个地方告诉周逸阳：“看到没有？我们必须在20分钟赶过去。”
他指的地方，是快要被黑洞吞噬的最近区域。
20分钟过去的很快的，如果留在这里强撑，就算打赢了所有的怪物也会死掉。
周逸阳不得不答应鹿栖的提议。
沈适侑坐在他们的旁边，面如死灰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怎么样？”鹿栖问沈适侑。
沈适侑眼神空洞地看了鹿栖一眼。
“走！”鹿栖已经没有空余的时间安慰沈适侑了。
“走。”沈适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们三个人冲了出去。
他们三个人，周逸阳跑在最前面，完全失去了心神的沈适侑只知道跟在别人的后面，落在了第二位，鹿栖跑在最后。他在后面，看着周逸阳手中紧紧握着的以子之矛。
鹿栖想到了战胜季青临的办法，但是他不能告诉其他人。
“你们注意点。”鹿栖提醒他们，“季青临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他太熟悉季青临的做派，他看起来像是小狗一样听话，内里有毒蛇的习性。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打算完成任务，他不会放过一个人。
现在不能指望和季青临冷静地对谈，他们必须先逃离这个世界，远离威胁，之后再找机会和季青临商谈。
他们快要到达被染黑的前方。
沈适侑麻木地跑着，突然一种预感让他回过神，他警铃大作，猛地抬起头。
金黑色的巨蟒隐藏在漆黑一片的天空之中，向他们压过来。
三人睁大眼睛。
鹿栖说得没有错，穿过黑洞，就是真实的世界。
季青临追着鹿栖他们三个人去，放出了巨蟒。时间还有三分钟，游戏时间就要结束了，他扔下巨蟒，先通过黑洞，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里一片废墟，没有生命的痕迹。
季青临降落到此地，默默数着时间。
【你似乎胜券在握】
独属于季青临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你确定仍旧要让这个世界毁灭吗？你可以改变你的愿望】
季青临在隔壁一块石头上坐下，望着蔚蓝的天空。
“我知道你们的打算。”季青临说，“你们想要一个新的成员，游戏是你们选择的方式。但是你们没有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于是想要我许下恢复世界的愿望，然后带走我。”
季青临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我不能如你们的愿望，因为这个世界我不喜欢。”季青临撑着脑袋，无趣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我什么都不想留下来，包括我自己。”
【你不想留下鹿栖吗】
季青临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你想要留下他，那就让这个世界留下来】
“……太晚了。”
【晚吗】
“晚，已经结束了。”季青临向天空伸出手。
他能感觉到，他的噬神者回来了。不管是沈适侑、周逸阳还是鹿栖，都不可能是噬神者的对手，既然噬神者回来了，那么他们三个人就不可能活着了。
蔚蓝色的天空飞下一条巨大的金黑色巨蟒。
就在季青临想要让噬神者变回长刀的时候，巨蟒突然失去了控制力，从天空砸了下来。
季青临睁大了眼睛。
巨蟒砸了下来，落在他的不远处，灰尘涌起，挡住了季青临的视线。
迷尘之中，一把长矛刺了过来，直指季青临的额头。
如果就此穿破他的脑袋，游戏就可以结束。
季青临淡定地伸出手，当他有动作的时候，巨蟒就化作了他手中的长刀，他将长矛打开。
长矛是以子之矛，可以打出攻击人一样的攻击力。
季青临被自己的力量打中，往后一退。
灰尘散去。
周逸阳站在他的面前，后面跟着鹿栖和沈适侑。
【游戏延时，继续，直到剩下一个人】
系统在通知季青临。
“原来如此。”季青临终于明白了，这一些所谓被称为系统的存在，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
鹿栖站在远处，盯着季青临。
【鹿栖，圣父指数100】
是鹿栖救了他们。
“原来如此。”季青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的眼睛一眯，散发出凶狠的杀意。
周逸阳看季青临退开，才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他的面前刮过一阵风，他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季青临就到了他的面前，长刀的刀刃映入他的眼帘。
“对不起。”季青临如是说。
周逸阳还没有来得及问季青临对不起他什么，他就发现自己无法思考了。
长刀穿破了周逸阳的心脏。
周逸阳睁大了眼睛。
周逸阳的身体失去了力气，以子之矛从他的手中滑落。
鹿栖紧张地看过去。
“那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沈适侑问鹿栖，“周逸阳手中的那把武器？”
鹿栖老实点头：“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还是不要靠近季青临比较……”
鹿栖还没有说完，沈适侑突然就双脚用力，跑了过去。
“沈适侑，不要过去！”季青临现在不太冷静，不适合对线。
沈适侑的眼睛已经无光了，他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支持他动起来的，是最后一丝微弱的坚持。秦诸用生命救了他，他不能白白送死。只是他确实也不想活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把生命用在还有一点用的地方。
沈适侑趁季青临还没有把刀从周逸阳的身体□□的时间，他快速地跑了过去，然后俯下身，捡起周逸阳落在地板上的以子之矛。他捡到以后，毫不畏惧地背对着季青临，随后将长矛扔给鹿栖。
这一件长矛在鹿栖的认知中，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弯下腰去捡，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沈适侑面对着他，身体被长刀贯穿。
【目前剩余玩家：1人】
季青临和鹿栖对上了视线。
季青临面无表情地甩刀，稍微眯起眼睛看着鹿栖。
鹿栖发现自己无法从他的双眸中读到一丝情绪。
“青临。”鹿栖轻声开口，唯恐吓到已经精神不正常的季青临。
“我已经将他们都杀死了。”季青临轻飘飘地说。
鹿栖沉默。
季青临继续道：“你如果想要报仇，就来吧。”
鹿栖握紧长矛，抿了一下嘴唇。
季青临做好了鹿栖随时冲过来的可能性。
“不。”鹿栖说实话，“在我的心中，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朝你举起武器。”
季青临一愣，眼眸中恢复了少许的情感波动，随后，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了鹿栖手中的长矛。鹿栖顺着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我需要你和我好好谈一下。”鹿栖准备扔下武器，表示自己的诚意。
“不要放手！”季青临喝住他。
鹿栖一愣。
“不必放手。”季青临抿嘴，他的右眼落下一滴泪，“我把他们都杀了，剩下一个人了，你也是我的目标，我也要将你杀了。拿起武器，和我对抗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个残酷的游戏。”
鹿栖认真觉得季青临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判，他准备把以子之矛先放下，安抚季青临的情绪。
季青临看到他的动作，立刻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朝鹿栖举起长刀。
鹿栖一愣。
季青临的长刀举高，在他的头顶。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鹿栖用手中的武器去挡住他的刀。
以子之矛可以将敌人施加的攻击力返回去，季青临的噬神者在撞上以子之矛后，被自己的力量反噬，直接飞了出去。
“喂！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啊！”鹿栖怒了。
看季青临飞出去的力道和距离，他就能知道刚才季青临对他有下死手。
季青临咬住下唇，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看着鹿栖。
“那些系统在给你下圈套，你冷静一点。”鹿栖试图说服季青临。
“我知道。”季青临觉得他的人生从未有此刻冷静和清晰，“没有关系了。”
季青临拿着长刀，第二次朝鹿栖冲过去。鹿栖双手握着长矛，他为了避免伤害季青临，用长矛架住长刀，转了一圈，卸掉长刀的攻击力。
看到他的动作，季青临又忍不住咬住下唇，他用力过度，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两人连续交锋。
长刀与长矛反复撞击，偶尔鹿栖控制不住力道，把季青临的攻击打回去，季青临立刻承受自己的力道，飞向一片废墟。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鹿栖几乎毫发无伤，季青临却伤痕累累，身上都是灰尘，嘴角溢出鲜血。
季青临躺在地板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气喘吁吁。
“够了。”鹿栖也累了。
听到鹿栖说话的声音，季青临的眼眸越发坚定。
“我们好好谈谈。”鹿栖朝着季青临走过去。
季青临躺在地板上，将噬神者用力往天空一扔。
顺应他的心意，噬神者变幻成金黑色的巨蟒。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极速超鹿栖飞去，他要吞掉鹿栖。
游戏结束了。
“我让你冷静点！听我说话！”鹿栖对于季青临的态度生气了，他忍不住双手拿着长矛，用力挥向巨蟒。
按照鹿栖的预想，他攻击的是巨蟒，应该是这一条巨蟒受伤。
但是当他的以子之矛打向巨蟒的时候，那一条巨蟒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随后变回来长刀，沿着来路飞了回去。
目的地是季青临的身边。
季青临看着长刀从天空飞过来，释然一笑。
来了。
长刀在半空中，刀刃朝下，垂直往季青临的身体掉。
鹿栖看到长刀，以为季青临会躲开，但是季青临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等待属于他的审判到来。
“季青临！”鹿栖终于意识到季青临想要做什么了，他连忙朝他跑过去。
长刀落下，不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噬神者穿破了季青临的身体。
【游戏结束】
【获胜者】
【鹿栖】
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季青临挣扎着转过头，想要最后看鹿栖一眼。
恭喜你，鹿栖。
他想要再说一句话。
可惜季青临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包括鹿栖。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再思考。
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
“呼……”
解脱了。
他让鹿栖，活了下来。
季青临微微笑着，侧过头，闭上眼睛。
“季青临！”鹿栖撕心裂肺喊着，然后朝季青临跑过去。
这一瞬间，世界变成了完全的白色，不管是季青临，还是这个世界都消失了。
鹿栖站在没有人的地方。
【恭喜你在诺亚方舟游戏中获胜】
【胜者将会得到一个愿望】
【任何愿望都可以】
【就算是让那个这个世界恢复如初都可以】
【这个世界可以恢复，但是我们需要带走你】
【因为你赢了游戏，实现了愿望，就不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来吧，选择你的愿望】
是的，这个游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你是不是很喜欢季青临】
【可以哦】
【你如果许愿世界恢复原样，他会复活的】
【只是你不在而已】
鹿栖的手中悄然握着宇宙图书馆。
“好啊，来实现我的愿望吧。”他自信地抬起头。
燥热的空气。
鹿栖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面挂着他的校服，今天是高中新学期开学的日子。
鹿栖穿上校服，背着书包，走出房门。
“今天晚上我帮你约了相亲，你下班以后就过去了。”
“我今天很忙。”
“最近我想要拉一些支持，晚点我要去找……”
楼下，是习以为常在为了利益关系而冷漠商量对策的父母和哥哥。
鹿栖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鹿栖，稍微等等，我送你去学校。”有人喊住了鹿栖。
在现在的鹿栖面前，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有着必须现在就去找的人，根本就无法估计他们。
他不发一语，加快速度离开这个家。
“这个孩子，真是的……”家里人冷漠，很快就接受了鹿栖独自一人离开的事实。
鹿栖顶着大太阳，站在车子飞驰路过的道路边上，等待着红绿灯的变换。他略微急躁地抖着脚，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天天气好热啊。”一对好友从鹿栖的背后走过。
“沈适侑，你没事不要来找我，自己去玩好吗？”
“诶，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所以才来找你的。”
“什么噩梦？”
“我梦到你死了。”
“你才去死。”
“那不是鹿栖吗？”和鹿栖穿着不一样校服的高中生注意到了鹿栖。
“周逸阳，去打个招呼？”
“我才不要。”
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在渐渐走进，从各个方向，靠近鹿栖。
绿灯变了。
鹿栖拔腿就跑。
那些本来要靠近他的人，就此和他无声道别。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无聊。
家里人争吵的声音不休。
一个长头发的少年被困在牢笼里，双目无神地看着这片天空。
什么时候他父母才能吵完架，把他放出来，他好像两天没有吃饭了，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少年准备合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大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无动于衷。
“我们是警察，我们接到了报案，说你们这里虐待小孩。”
少年一愣。
“什么小孩啊。”他的父母狡辩，“我的孩子已经成年了。”
“而且是因为他不听话，所以我们才惩罚他的。”
“到底是谁报的案！”
一个人站在少年的面前，阴影投下。
季青临愣愣抬头。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推了一下眼镜，然后笑着，朝他伸出手。
“我来找你了。”
季青临的眼睛里面映入了一个人。
天空依旧静谧。
酝酿着关于未来的阴谋。
【各位玩家请注意，新的游戏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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