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这种信绝不能让虞钦瞧见_居心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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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种信绝不能让虞钦瞧见

  他的声音有种诡异的平静,宋文听着总觉得有哪些不对,但见宴云何一幅魔怔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所以我没资格生他气,这件事要是非得有一个需要被怪罪的人,那个人是我。”宴云低声道。

  宋文:“不是啊大人,伤他的是简九,是佑延璟,怎么就得怪到你头上了?”

  宴云何握紧了沙盘边缘,用力到那处逐渐浮现裂缝:“若是一开始我就坚持将他送回药王谷,什么事都不会有,他说让我信他,我信了。现在想想,我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宋文胆战心惊地看着宴云何掌下快要被握碎的桌子:“大人你现在先冷静些!这事根本不该这么去想。”

  宴云何蓦然抬眼望向宋文,竟然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你看,你也没办法理解。你只会劝我不是我的错,他也是,他每次都能保证再也不会,哄得我心软的那瞬间,冬狩和东平的事情就会再次上演!”

  宋文:“这只是巧合,现在不是都解决了吗,天下太平,哪里还会有这么冒险的事情再让他去做。”

  宴云何却摇头:“不是巧合,常人皆懂趋利避害,明哲保身。”

  “可虞钦早已习惯将自己置身在最危险的境地,做什么事都是不计代价,不顾后果。所以他才会明知自己受伤,而暗道会很危险的情况下,仍然选择跟着佑延璟进去。”

  宋文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甚至有些被宴云何说服了。

  宴云何:“你以为他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要是有下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依然会这么选。”

  他说得太急,连眼尾都红了一片。

  宋文见状,只能噤声。

  这时候说什么宴云何都听不进去。

  宴云何不禁自嘲道:“你知道吗,他甚至愿意为我死,都不愿意为我活。”

  “大人……”

  宴云何将手从沙盘上抽离,木屑深深刺入掌心中,疼痛寻回了他的理智:“我没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这话一出,宋文心头甚至漏了一拍,难道大人这是要与虞大人分开了?

  “再这么下去,我会不顾他的意愿,强迫他待在我想让他待着的地方,只要他安全,没有任何危险。”宴云何哑声道。

  宋文劝道:“我觉得大人你也不用这么矫枉过正,虞大人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同他好好说,说不定他能懂的。”

  宴云何望着宋文:“你在害怕?”

  宋文身体抖了抖,他确实被吓到了。

  他听懂宴云何的意思,这是想将虞钦关起来,禁锢在自己认定的安全范围里,哪里是常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偏执到走火入魔了。

  宴云何重新伸手将沙盘归置齐整,把木牌推回它本该属于的位置:“连你都被我吓到了,何况是他。”

  宋文慌忙摇头,解释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只是我觉得这话你不该跟我说,你跟虞大人说比较合适。”

  大人想关着的人又不是他,他怕什么,应该让虞大人自己去咽下这个苦果。

  宴云何没说话,再次沉默了下来。

  在宋文看来,这就像一个死局,虞钦不会为了大人所改变,而大人在压抑中只会慢慢失控,最后作出极端的选择。

  届时,两个人之间又该如何?

  “不过大人,难道在害怕的人不是你吗?”宋文问道。

  宴云何转过身:“我累了,想回房歇一下,午膳不必送进来。”

  说罢他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唯独相见的那一个,却不敢去见。

  又这么消磨了一日,宴云何让人给自己上了不少酒,喝到半醉之时,没能忍住拉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信件。

  一直控制着自己每日只能看上三回,现在却忍不住犯了戒。

  虞钦很少将信写得很长,只会简单地挑些在药王谷里发生过的事情来说。

  比如在山上偶遇山猫,瞧着野性难驯,叫声却很绵软。

  又说在自己所住的院子里种了桃树,不知离开时会长得多高。

  回到药王谷后,他带着隐娘在药泉附近弄了些遮挡的篱笆,这样就不会像宴云何担心的那般,有人偷瞧。

  药王谷里的花海,他无意中去过一趟,没有仔细瞧,之后便再也没有去了,因为答应过要同宴云何一起赏春。

  幸好如今是冬日,花海尚未复苏。

  宴云何看到最后一封信,也是昨日宋文拿过来的。

  寥寥数句,藏着先前数封书信未曾说出的话。

  -折枝作春色,以寄相思情。

  信中夹着一小段桃枝,落进了宴云何的手里。

  短短不到十个字,昨日他看到时就已经开始心软,很艰难地将这信以及这桃枝收进柜中,打算近期内不会再看。

  可惜宋文又同他提起了虞钦,苦苦压抑的思念,便汹涌而出。

  他靠在床头,看着那小小一段树枝,沉沉地叹了口气。

  将信掩在脸上,宴云何终于无法忽视那个事实。

  苦于相思情的,又怎只有虞钦一个。他也是夜夜难寐,睁眼闭眼都是他。

  从前宴云何想一个人,便会去寻那人,不管外界如何,他只遵从本心。

  现在的宴云何像是被吓怕了,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他自己都厌恶。

  不知喝了几杯,宴云何大醉一场。

  再次醒来,是被宋文进门的声音给惊醒的。

  睁开眼,便发现怀里抱了个胡乱收拾好的行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桃花枝。

  宋文见他这幅模样:“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不等宴云何回答,宋文又道:“这是我刚从皇城司拿到了急信,你先看了再走。”

  宴云何接过书信,用的红色信筒,说明事情相当紧急。

  内容是隐娘所写。

  -淮阳,兄长私自离了药王谷,不知去向。

  第一百零七章

  宴云何立即起身,怀里的行囊掉了下去,包袱散开后除了衣裳,还有几封信件。

  宋文弯腰去捡的时候,看见有些信封上面还有墨渍,再一抬头,才发现宴云何衣服下摆全是星星点点的墨水印。

  “大人,这是你写的?”宋文忍不住笑道。

  宴云何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信,难道是醉酒的时候写的?

  但现在的他无心留意这种小事,正想匆匆出门又顿住脚步:“不行,现在去了可能会错开,还是得在府里等。”

  “发生什么事了?”宋文问道。

  宴云何攥紧了手里的纸条:“虞钦擅自离开药王谷。”

  宋文惊道:“虞大人那样的身体怎么回京啊。”

  宴云何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有点气虞钦,更多的是气自己,若是早些回信,都不会叫虞钦这般胡来。

  隐娘未必不知道虞钦去向,而信上的下落不明,更多是写给他看的,因为他迟迟不回信。

  “你还是去皇城司打探一下,能否查到虞钦的行踪。”宴云何不敢完全肯定对方是回了京城,还是得确定以后才能放心。

  宋文:“大人,你该不会要出府吧,陛下说了让你闭门思过。”

  宴云何皱眉:“快去。”

  等宋文一走,宴云何闻着自己一身的宿醉酒气,便喊人烧水沐浴。

  胸口上的伤已经结痂,愈合的时候最是难看,以往宴云何觉得受点伤无所谓,现在又觉得伤得太多,还是有碍观瞻。

  好不容易打理好自己,宴云何又令仆役点些熏香,驱散酒气,再换套寝具。

  披着湿发,宴云何身着中衣,第一时间去查看了藏在暗柜的信件,确认自己醉酒时没有弄脏这些信,这才松了口气。

  冥冥中生出一种预感,虞钦来找他了,他们即将会见面。

  只分别没几日,却没由来生出一种近乡情怯。

  宴云何收起那些信,在仆役给他递上外衣时,叫人去换了一件红色锦袍。

  仆役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种华贵的料子,通常只在出门会客时才用,宴云何平日在家中无事,总是穿得很随意。

  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有重要客人要来?

  宴云何将自己酒后写的信一一拆开,很快就被上面过于直白的言语给臊得耳朵通红。

  他在信里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地说着想念。

  这种信绝不能让虞钦瞧见,太丢人了。

  正想着怎么处理这封信,就听到推门的动静,宴云何抬手吩咐道:“把手炉拿过来。”

  不多时,手炉便放到了宴云何手中。

  他打开盖子,正想把信纸塞进去烧个干净,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宴云何心头一跳,倏地转过脸,顺着握住自己手腕的苍白指节,望到来人脸上。

  来人风尘仆仆,身上的裘衣甚至有未干的霜雪。

  虞钦脸颊被冻得有些泛红,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目光却认真地望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似乎在观察分别以后,宴云何过得如何。

  宴云何动了动手,还未说话,虞钦目光便落在那信纸上。

  不等虞钦出声,宴云何便急着解释道:“并非你写给我的那些!”

  虞钦怔了怔:“这是你的回信吗?”

  说着,他目光便黯淡不少,瞧着有些难过。

  这确实是回信,但要烧的理由不是虞钦想的那样。不过宴云何也没傻到真将信交出去。

  隐娘的消息前脚才传到此处,虞钦后脚就到了,说明虞钦一早就离了药王谷,隐娘为他隐瞒了几日,才将消息传回来,这两人合起伙来耍他呢。

  宴云何道:“不是。”

  他把手炉放到一边:“你回京城做什么,在东平城伤得这么重?这才休息了几日你就敢从药王谷赶回京城,不要命了吗?”

  说着说着,宴云何便有些失控,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又强迫自己冷静。

  “两旬七时三刻。”虞钦说。

  宴云何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将我送去药王谷的时间。”虞钦低声道:“我们分别了二十日又七个时辰三刻钟,所以我休息得够久了。”

  宴云何挣了挣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松手。”

  虞钦才意识到自己仍攥着宴云何的手腕,他视线不住地往宴云何手上看,瞧着没信宴云何的说辞,已然认定了那就是宴云何写给他的回信。

  宴云何将信塞进了自己袖口中,阻断了虞钦恋恋不舍的目光。

  “我叫大夫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虞钦忙道:“不必了,我无碍。”

  然而宴云何直接越过他叫来仆役,吩咐人将小周大夫请来后,他回身道:“小周大夫是周大夫的孙子,医术不错,也信得过。”

  虞钦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现在的宴云何,看着不像在生气的,除却刚开始质问他的语气有些冲,现在冷静的模样,倒让人无所适从。

  宴云何仿佛没发现虞钦的忐忑,体贴道:“时辰尚早,你赶了一夜的路,可要吃点东西?”

  这回虞钦没有拒绝,他想同宴云何一起用膳。

  永安侯府的早膳自然丰富,宴云何又命人多加了几道,全程安静用膳,倒是从来食不言的虞钦数度欲言又止。

  直到用膳结束,宴云何用茶水漱过嘴:“你怎么一直看我,想说什么?”

  虞钦将暗道中发生的那些事说了,他为何要跟周佑二人进去,又为什么会受伤,原原本本,前前后后都交代了个清楚。

  事情跟宴云何猜想中的没什么差别,他颔首道:“看来周士甫要比想象中的更忠于佑延璟,不过他应该也知道跟朝廷对上,这仗打不赢。与其留在城中垂死挣扎,倒不如跟佑延璟离开东平,看何时才能东山再起。”

  “佑延璟不愿回京城,他不信陛下。”虞钦道。

  宴云何用手帕擦拭过唇角,抛掷一边,笑了笑:“他要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不会把性命交给陛下。虽说陛下现在仍念及先太子恩情,但时间久了,便不好说了。”

  虞钦闻言,目光微动。

  虽然那神情一闪而逝,但还是叫宴云何捕捉个正着:“怎么了?”

  虞钦摇头道:“无事。”

  宴云何直直地看着虞钦,分明仍是刚开始冷静的神情,却好似从哪裂开了一个缝隙,内里汹涌而出的东西,马上就要将虚假的外壳挤压得四分五裂。

  “到底发生了何事。”宴云何再次问道。

  虞钦垂下眼,回避了宴云何的目光,未等他想出该如何将这话题接过去,就看到宴云何起身,吩咐仆役们将膳食都收下去。

  下人们鱼贯而入,动作轻而快地将东西都收了下去。

  等室内空了下来,宴云何便一把抓住了虞钦的手腕,把人从厅堂一路拖进寝居,强硬又不失温和地把人推到了床上:“衣服脱了。”

  虞钦诧异之极,闻言窘迫地看了看四周,天光大亮。

  况且刚才不是让人去请了大夫,可能没一会便会来人。

  “淮阳。”他讨饶般地喊着宴云何的字。

  宴云何沉着脸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虞钦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坐起身解开了腰带,顺从地脱下衣裳。

  腰腹处只剩下一道疤,证明这里曾经有一道几乎要了虞钦性命的伤口。

  宴云何将指腹压上去,力道轻柔地触碰。

  然而粗糙的指腹在那新生的肉疤上滑过的感觉,却是那么地痒,虞钦勉强忍住,却见宴云何抽回手,伸手拉开床边的暗柜,从中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根红色的祈福带,上面却没有任何字迹,注意到虞钦的目光,宴云何握着手里的东西:“本来想用来给你祈福的,现在看来它有别的用处。”

  “什么?”

  宴云何伸手抽去他头上的发簪,等那漆黑的头发散落下来,再用手里的东西蒙住了对方的双眼。

  虞钦很听话,没有任何反抗。

  又或者说再次见到他,虞钦便一直处于谨言慎行的状态。

  看着那张被深红覆住双眼,不见减色的面庞,宴云何低声道:“刚才瞒了什么?”

  被夺去视线的虞钦,本能地伸手想要触碰宴云何,确定对方的存在:“淮阳,你在生气吗?”

  “没有。”宴云何答得很快,看着虞钦抓住自己袍子下摆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对方的双手绑住后,轻轻往床上一推。

  虞钦没怎么挣扎地倒在床上,不安地动了动:“淮阳。”

  宴云何站在床前,再次摸着虞钦的伤疤,直至那里都泛起淡淡的粉意,旋即将手往上伸,直抵喉间,微微用力地扣住。

  像是粗暴地抚摸,又像温柔地制服。

  “我再问一遍,你瞒了我什么?”

  看不见宴云何的脸,虞钦只能从对方的语气中猜测着对方现在的心情。

  “只是一些胡言乱语,没有被证实过的事情,说出来你也只会觉得荒唐可笑。”虞钦急声解释道。

  宴云何沉默了很久,虞钦下意识坐起身,伸出被捆住的双手,这回他触碰到温暖的身体,宴云何没有离开,仍然站在床边。

  他抓住对方,将脸贴了过去,直到面颊贴住温热的身躯,虞钦才眷恋地,微不可查地嗅了嗅宴云何身上的气息。

  宴云何垂眸看着试图亲近自己的虞钦,抓住那冰凉的发梢,逼迫对方离开自己身体。

  他看到虞钦因不满而皱起的眉心,却丝毫不见动容。

  宴云何再次伸手扣住虞钦的颈项:“骗我,瞒我,擅作主张,肆意妄为。”

  “虞钦,你觉得我在生气吗?”

  “我不生气,我只是想把你关起来。关在由我亲手打造的囚笼,放在目光所及之处,片刻不离。”

  “因为只有这样,寒初才会听话。”宴云何温柔道。

  第一百零八章

  宴云何清晰地感受到,掌下虞钦的喉结滑动了一瞬,刮过掌心的触感,就像是另一颗心脏,从震颤中传来属于主人的情绪。

  他在紧张,因为宴云何的这番话。

  宴云何将话说出后,却没感到后悔。

  这是虞钦自找的,偷偷跑出药王谷,千里迢迢寻过来,如今认错模样,好似随他为所欲为。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虞钦握着对方的手,拉至唇边,摸索着在指尖和掌心处都落下亲吻。

  看着要将一切都交付,不过是用来让他消气的手段,宴云何眯起眼:“是吗?”

  虞钦嗯了声,下一瞬却被再次推到了床上,腰上一沉,是宴云何骑了上来。

  宴云何的身体温度一直很高,与虞钦紧贴的部位,更是热得像是要燃起火。

  “我竟没发现,寒初这般会骗人。”宴云何没完全坐在虞钦腿上,但也压得很紧。

  他双手撑着虞钦脑袋两侧,卷发落在人的脸颊旁。

  在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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