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找什么机会潜入_居心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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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找什么机会潜入

  虞钦收回了望着他的目光,颔首道:“抱歉,是我逾越了。”

  说罢他风轻云淡地转身绕过屏风,往外间去了。

  得来这声道歉,并未使宴云何产生半分胜利的快感,只有疲累与无味,多日的好心情即刻烟消云散。

  虞钦的态度倒显得是他过分在意,对方不过随口一问,他却较了真,又是一场自作多情。

  他爬起身,身子都未擦干,便粗暴地穿上的衣袍。

  客栈里烧着上好的炭,没有半分烟味,温度远比屋外要高,同样烧旺了宴云何的心火。

  他头发湿润地贴在背脊,将那轻薄的中衣浸得湿透,但他完全不理会,大步往外走。

  虞钦刚从室外回来,裘衣上全是未融化的雪,他解了裘衣,用手轻轻拍打上面的残雪。

  皮子不能长时间保持湿润,不然会变坏。

  但这等粗劣的皮子,实在没必要这么保护。

  虞钦那双手被寒冷的冬意冻得发红,没第一时间烤火暖手,却在拍雪花。

  好似很珍惜这件裘衣,哪怕它远不如宫中所赐的纯白狐裘。

  宴云何大步上前,一把抢过裘衣,想要往地上摔。他心情实在极差,于是更想招惹虞钦。

  仿佛只有让虞钦的心情变得与他一样糟糕,他才能痛快一般。

  但面对虞钦冷静注视着他的双眼,宴云何高高举起的手臂顿时僵住了。

  不知为何,宴云何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好比因为一时意气,在庙中打落了肉馕,结果最后还是他把它吃进肚中,倒霉的总是他自己。

  虞钦扫了眼他敞开的衣襟,刚才在水里只能注意到刀伤,现在却因为情绪激动,那饱满的胸膛不断起伏,蜜泽上那双暗红,愈发分明。

  把敞开的窗户拉上,只留下一条缝隙,虞钦淡声命令道:“衣服挂好。”

  发疯发到一半的宴云何,不情不愿地顺着台阶下,将那裘衣抛至一边的椅子上,以作最后的抵抗。

  虞钦可能是觉得他幼稚,眉毛不动声色地皱着。

  宴云何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冷,发现本来温暖的室内,在虞钦进来后迅速降温,而罪魁祸首是那被推开的窗子。

  “好好的开窗做什么?”宴云何不满道。

  虞钦拿起那裘衣挂好:“锦衣卫查案时,曾遇一家三口因为冬日烧炭时门窗紧闭,无一生还。”

  这事宴云何还真没多少常识,他在侯府中自有仆吏操心这事,去了边疆,哪有碳可烧,都是靠烈酒和厚硬抗。

  而且到了军营,才知道军中腐败有多致命,户部供给到军营,遇上层层剥削,本应该落在士兵身上的冬衣,不要说温暖厚实了,甚至都不是人人都有。

  每年寒夜深冬,冻死的士兵大有人在。

  大多士兵都会通过家书,让家人寄来冬衣。

  宴云何隐瞒身份入了基层,发现这种情况,便想上报,结果被连长狠狠训斥。

  连长也是好心,每年都有愣头青想要举报此事,但是军中的阶级制度比任何地方都要森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务。

  即便长官真有贪污,还轮得到你一区区小兵去谴责不成?

  宴云何只能蛰伏,待逐渐立功,在祁将军面前露了脸,这才寻了机会报告。

  祁将军是个好的统领,他深知如果士兵吃穿得不到保障,不但影响士气,征战时战斗力亦会大大减低。

  于是贪污这事,在祁将军的魄力以及宴云何的协助下,从他到边疆那年,到回京之时,已有很大改善。

  成景帝将他投入神机营,未必不是看中了这段军中的经历。

  神机营位处京中,身为京营,装备质量都参差不齐。

  小皇帝野心勃勃,将三大营的其中一营夺下后,立刻派宴云何过去整顿,意图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神机营的战斗力。

  但宴云何让他失望,竟被锦衣卫抓了把柄,整顿一事被迫搁浅。

  虞钦挂好裘衣后:“我方才回客栈,看到有只通体漆黑的鸟在此盘旋,我观老鸹甚少单独行动,有些好奇。”

  宴云何心头一惊,虞钦竟如此敏锐。

  他入房推窗,大概是瞧窗栏是否有鸟类留下的痕迹。

  不用多说,虞钦肯定是确认了鸟的踪迹,现在才故意说起这个事。

  多智近妖,偏偏是个对手,还是个难缠至极的对手。

  内线日后再用乌鸦联系他,说不定会有信息被截胡的风险。

  想到这里,宴云何看着虞钦那白皙的侧脸,牙又有些痒痒的:“原来你是担心和我一块殉情啊,我还以为你故意开窗子是想冻死我。”

  话说完了,宴云何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虞钦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杯热茶:“宴大人若穿好衣服,如何能被冻死。”

  宴云何身子一歪,屁股只落了半边椅子,斜靠在桌沿,本就松散的襟口敞得更开:“看来虞大人很不满在下衣冠不整,竟是都不敢看我一眼。”

  他戏谑地笑:“倒让我想起久居闺中的大小姐,只有一张嘴厉害,眼睛都不敢乱看。”

  虞钦饮了口茶:“我为何不敢看你?”

  宴云何同样拿起茶杯,在手中随意把玩,指腹沿着杯沿轻轻滑动,像美人瓷白又冰冷的皮:“那你看看我呀,大小姐。”

  第十八章

  前有虞美人,后有大小姐,宴云何在虞钦这里,总是十年如一日地喜欢在嘴上占便宜。

  哪怕每一次得意过后,他都讨不了好,毕竟虞钦很是睚眦必报。

  如他所愿,虞钦转过头来同他对视。

  目光由上至下,掠过宴云何的脸,湿润的发,敞开的胸。

  看得专注,瞧得认真,仿佛宴云何是那稀有的猛兽,正被虞钦观察毛发是否健康,皮肉是否紧实。

  这种打量太让人不自在了,甚至不带欲望,仅仅只是观察而已。

  宴云何被看得发毛,感觉下一秒虞钦的目光宛如利刃,要将他身体剖开,看看他五脏六腑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够了,别看了。”宴云何求饶道。

  虞钦并不收回目光,而是缓慢说道:“宴大人身体不错,这么多伤都能扛过来。”

  他抬起手指,隔空点向宴云何胸口的那寸刀伤:“若是我的刀,宴大人今日也就不能坐在这里同我嬉皮笑脸了。”

  果真记仇,不就是喊了声大小姐吗,宴云何腹诽道,偷偷拉起衣裳挡住了那些伤疤,免得虞钦继续阴阳怪气。

  他穿好衣服,将头发擦得半干,才躺在床上。这才开始思考虞钦今晚要睡哪,总不可能是跟他同床共枕。

  哪知道虞钦叫了水沐浴过后,竟然衣冠整齐地站在床前,目光示意宴云何往里面睡去。

  这是宴云何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虞钦竟然真的来同他一起睡?!

  难道刚才那番打趣竟然有这般大的威力,让虞钦不再避嫌,变得主动,就为了证明自己并不矫情。

  现下变得矫情的就成了宴云何了,他一动不动,牢牢躺在原位:“你为何不像在缘来客栈那回,自己找个地方睡呢?”

  缘来客栈便是他们在床上打架时,把床搞塌的那间客栈。

  最后虞钦是在哪睡的,他不清楚,但总有地方解决。

  椅子、房梁,甚至是地上,都可以过夜。

  虞钦将刀鞘压在床沿:“都是男子,我为何要去旁处睡?”

  宴云何动也不动:“我不喜欢同人一张床。”

  虞钦的刀已出鞘,言简意赅道:“让开。”

  就差没让宴云何出去,就这还是看在对方付钱的份上,若不然虞钦大概率会让宴云何直接滚出房间。

  宴云何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屁股终于挪了挪,活像一个被强取豪夺的良家男,将自己躺得温暖的位置,让给了虞钦。

  虞钦和衣躺下,怀里抱着他那把刀,合上双眼。

  宴云何刚抬起手,蠢蠢欲动地往虞钦脖子处试探,便听虞钦说:“明日知县要为他父亲办六十大寿,还是尽早歇息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宴云何惊道。

  虞钦在此地难道也有内线,他都还没及时打听到的事情,虞钦这便查到了?

  他本也打算去知县府中探个究竟,若是青衣帮与知县有来往,说不定就有账本可查。

  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找什么机会潜入,六十大寿来往宾客众多,倒是一个好下手的时机。

  “可有拿到请帖?”宴云何问。

  虞钦仍然闭着眼,这下却不回答了。

  宴云何观他全身,不像藏有请帖模样。忽然灵机一动,他翻身跃过虞钦,光脚下床来到那挂起的裘衣前,手探进去仔细一摸,果然摸出了请帖。

  只是上面的名字是陌生的,约莫虞钦是从何人手中抢来的,也不知他们明天赴宴是否会露馅。

  不过既然虞钦能拿到请帖,必然不会让人拆穿身份,虽身为对手时很麻烦,但短暂地拥有同一个目标时,虞钦又非常令人放心。

  宴云何将请帖放回原位,又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方方正正,像纸包一样的物体,宴云何完全没有这是在乱翻的自觉,主要是虞钦没有下床阻他,便是不惧他查探。

  拿出那纸包,竟然是包糕点。离得近了,点心的香气便闻得愈发清楚。

  浅淡甜香,让饮过酒的宴云何有些馋,且味道很是熟悉。

  宴云何吃过最美味的桃花酥,是东林书院外的一家点心铺,店面不大,名气不小,每日点心只有一百份,便是宴云何也不是时时能抢到的。

  云洲这地方说繁华也不算繁华,怎会有如此美味的点心。

  “虞大人,可否尝一块你的点心。”宴云何提着那点心,来到床前厚颜无耻道。

  虞钦这才睁开眼:“不行。”

  这般小气,宴云何撇嘴:“我都把床让给你,为何不能把点心分我。”

  虞钦侧过身,发如瀑布倾了一枕,透出一种难言暧昧:“宴大人的意思是,只需点心便能睡你的床?”

  事是这么个事,说着这么就变了味。

  不过调戏了虞钦一回,今晚都被接二两三地报复几回了。

  宴云何破罐破摔,拆开包装,将那小巧的点心塞进口中:“若是旁人,便是再来十车点心我也是不肯的。但是虞大人嘛,睡你还是我占了便宜。”

  他故意以粗俗的用语,将这事变得更加下流,他倒要看看,是虞钦先受不住,还是他先收手。

  果然虞钦面色微沉,却没说出任何的反驳的话,约莫是不屑与他这等下流之人争辩。

  宴云何将一包点心吃了大半,漱口过后才爬上了床。

  他抬手挥出一道罡风,烛光灭去,室内陷入昏暗。

  目不能视后,嗅觉反倒清晰起来。虞钦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气息,随着每一次呼吸起伏,充斥鼻腔,涌进胸口。

  宴云何只觉口中那残余的桃花酥甜意,在此刻涌了上来,充斥在唇齿。

  他轻轻抬起手,指尖触到一抹冰凉,是虞钦的头发。

  发丝柔软地缠绕在指尖时,完全看不出主人的坏脾气。

  宴云何握着那缕发心想着,虞钦不是沐浴过了吗,为何身上还有着桃花香。

  桃花长得好看,香气却很清淡,就像虞钦。

  这是这十年来,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亦是最平和的时候,哪怕他知道天亮以后,他们依然会是敌人,只是现在……

  宴云何闭上眼,悄悄地松开了那缕发。

  温柔乡,美人梦,他若足够清醒,便不该沉沦。

  第十九章

  翌日,虞钦将两张人皮面具递给他,宴云何才知为何虞钦不惧被人揭穿。

  他扫了眼请帖上的名字,约莫是一对兄弟,叫周昀与周行。暗中记下名字后,打算让内线给他查一查。

  若虞钦没有杀人灭口,这对兄弟必然同虞钦有联系。

  哪知他不过多看了几眼请帖,虞钦就在一旁道:“不用浪费时间查探,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

  宴云何被拆穿了,还要嘴硬:“我有说什么吗?”

  同时他心中还生出了警惕,只因虞钦过于厉害,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竟然就能通过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揣摩出他的心思。

  难怪能这么快就爬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太后敢任命他在这么重要的位置,相当于对外宣告虞钦是其亲信。

  太后姜拟能屹立朝堂这么久,除却她身后的姜家树大根深,本人也不简单。

  当年在谋逆案后,虞长恩狱中自尽,朝野震动,百姓哀痛不已,一时间朝廷声名狼藉,连当时身为皇后的姜拟也一度被打为妖后。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亦是为了挽回名声,姜拟出手保下了虞钦。

  斩草要除根,便是虞钦当下活了下来,再过三年五载,等事情平息过后再被处理,也是同样的效果。

  大家都这么猜测,哪能想到虞钦再次现于人前,已经任职锦衣卫,且手段极其狠辣,骇人听闻,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升迁。

  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宴云何只觉得姜太后玩得好一手捧杀。

  便是将虞钦保下后过几年再杀,也防不住可能有人拿此事作文章。

  后宫不得参政,如今成景帝已经长大,越发不可控制,若是太后再传出残害忠良之后的流言,说不定成景帝便会以此逼迫她交出手中的权力。

  可这个把柄,得是虞钦还是忠良之后。

  要是这个忠良之后,已经臭名昭著,恶贯满盈了呢?

  若是他死了,满朝文武,坊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呢?

  宴云何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不信虞钦瞧不出来。

  现在虞钦正是在刀尖上行走,步步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坠下,便是万劫不复。

  虞钦瞧着聪明,实际愚蠢透顶,宴云何看着镜子里戴上人皮面具的自己,心想道。

  周昀和周行是一对从龙门来的商贾,同知县的祖上沾了点姻亲关系,现在过来参加大寿,周昀是兄长,门口给礼金与请帖的,都是兄长为先。

  宴云何将丰厚的礼金递给门口侍从时,脸上笑容满面,实则低声对虞钦道:“这笔钱可会记在账上?”

  虞钦戴上面具后,外貌变得平平无奇,那深而美的双眸,依然将寡淡的脸庞增色不少。

  “家中钱财皆归兄长掌管,这礼金自然是兄长来出。”虞钦道。

  宴云何奇道:“贤弟竟然知道花为兄的钱了,看来这段时间我们确实亲近不少。”

  一边打趣,他的目光飞速地扫过知县府的结构,在脑海中与早上虞钦拿给他的房屋分布图一一对上。

  “兄长财大气粗,吃穿用度样样都挑好的来,便是同人喝酒,也选的一掷千金的春宵阁。”虞钦梭巡着府中护卫数量,排除了暗处藏有高手的可能性:“这点礼金与兄长的日常花销比起来,亦是大巫见小巫。”

  宴云何听后似笑非笑:“春宵阁姐儿虽好,都不如为兄昨夜枕边之人。”

  虞钦缓慢地收回目光:“色字头上一把刀,兄长且要当心了。”

  前方引路的侍从只觉得这对兄弟关系不好,希望一会别在宴会上闹起来,影响了寿宴。

  云洲知县魏知理声望不错,宾客盈门,光是应付客人敬酒都忙不过来,更不会注意他们这种小角色。

  宴会过半,宴云何同虞钦对视一眼后,宴云何抬手招来仆从,令其引自己前去出恭。

  半路上,他将仆从敲晕,藏在假山之后,换上对方的衣服,迅速地潜到了书房所在的位置。

  待到了书房的位置,便看到虞钦已经站在那处,还是原来的衣裳。

  他扫了宴云何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以及那被窄小的上衣绷得鼓囊囊的胸部。

  在感受到对方沉默的瞬间,宴云何就觉得自己换装的行为有些蠢。

  时间紧急,二人不再多言,潜入书房。

  来之前,他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就算魏知理真有账簿,也不会放在谁都能找到的地方。

  果然翻了许久,一无所获。

  宴云何沿着墙壁仔细摸索,依然没有查出有暗格的存在。

  就在这时书房里进了人,宴云何耳朵灵敏,察觉后一把将虞钦拽到了书架侧方的暗处。

  那地方本就狭小,更何况两个大男人身量不小,一时间距离极近,鼻息可闻。

  这下宴云何才发现,虞钦瞧着弱不禁风,实则并不比他矮,甚至隐隐高上些许。

  身高向来傲人的宴大人,一时间眉心紧皱,大受打击。

  然而他的脸色却传达出了另一个意思,虞钦侧过脸,避开了宴云何几乎碰到他脸颊的鼻尖。

  宴云何感受到了对方的避让,不悦地想,这人什么意思,嫌弃他不成?

  反骨的宴大人故意往虞钦的方向挤,本来虞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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