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风雨中的决心
当卡莲从深沉的昏迷中苏醒时，最先感知到的就是周围湿冷的温度和不断灌入鼻腔的难闻气味。
摇了摇发涨的脑袋，卡莲从草垫上坐了起来，模糊的视线也逐渐转为清晰。
阴暗的空间中只有一盏点燃的火烛发散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走廊的一角，但更多的区域还是被隐藏在难以窥视的黑暗之中。
【这里是......】
卡莲对自己所处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种四处无不散发着压抑的感觉，以及自己面前不远处那牢固的的铁栏，都在告诉自己答案。
为什么自己会在监狱里？
卡莲皱紧了眉头，零碎的记忆也在朦胧的脑海中逐渐拼凑了起来，形成了一串连贯的画面，告知了自己答案。
简而言之，自己被抓住了。
昨天夜里自己在脱离了那个迷之骑士的纠缠之后就顺利的潜入了维克托的家中寻找被两个黑袍人带走的莎夏，在漫长的搜寻之后，终于通过劫持了倒霉蛋维某，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但同样，也看到了足以颠覆自己信念的东西。
一想起那副记忆中的画面，卡莲就情不自禁的浑身发抖。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表面上高举正义与拯救大旗的天命竟然会为了进行研究而利用无辜的群众来进行人体实验。
仅仅是为了那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色匣子。
而且卡莲更没有预料到的是，会在那个地方，看见自己的挚友。
卡莲本想当场质问奥托，结果却被紧随而至埃莉诺带队堵住了后路，而且还被揭穿了身份。
再之后的事......便是卡莲反抗无果，终于落入了法网之中。
“嘶......”一想起和埃莉诺的战斗，卡莲腿上那条被埃莉诺的神秘黑枪划出的伤口就隐隐发痛。
但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卡莲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亲眼所见的残酷。
“若是没有做好觉悟的话，就不要前进。”
卡莲的耳边又回想起了那个迷之骑士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所以他早就已经知道维克托宅邸的地下埋藏着怎样的秘密了吗。
可是显然自己并没有像他所提醒的那样做。
“为什么......”
卡莲单手握拳用力砸向地面，冰冷生疼。
天命不是为了在崩坏的威胁前保护人类而存在的吗？
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本末倒置的事！
卡莲一点都不理解。
那个维克托口口声声说解开黑色匣子的秘密就能战胜崩坏，但是卡莲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分明就是一个封存着邪恶与危险的潘多拉魔盒。
要是再继续探求下去的话，一定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卡莲握紧了双拳，猛然间抬起头，却看见牢房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奥托？”
不知何时来到牢房前的奥托朝身边跟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也十分了然的打开了牢房的门。
“和我回去吧。”
走近牢房里，奥托开门见山的说道。
“奥托，告诉我为什么！”
卡莲站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奥托的衣领。
“你指的是什么？”面对气势汹汹的卡莲，奥托表情平静的反问，“为什么天命对那个黑色匣子进行研究？还是要问为什么我也参与其中？”
“都要。”卡莲死死盯着奥托的双眼，“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就是上面的家伙们认为那个黑匣子里藏着能够战胜黑死病，甚至直接战胜崩坏的秘密......说的再简单点，他们盯上了匣子里的力量。”奥托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着什么，“至于为什么我会参与......你觉得他们还能找到其他更好的人选吗？”
“但是那个黑匣子很危险，奥托。”卡莲信誓旦旦的说道，“虽然我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可以感觉的出来，里面绝对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也许卡莲确实没有出类拔萃的睿智，但是这份与生俱来的直觉和危险预知，都在不停地向她传输这个信息。
“一个匣子在被打开之前，没人知道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奥托撇开了卡莲的手，语气依然平淡，“即便里面承载着危险的力量，我们也未必没有办法将其驾驭......当然，我承认这里面有赌的成分。”
“怎么可以这样......”卡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就因为一个无法确定的东西，你们就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诺亚知道奥托你居然在做这种实验，他究竟会有多失望？”
“不，他不会失望的。”奥托笃定的反驳道，然后说出了对卡莲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因为这个实验项目本身，就是由诺亚全权负责的。”
卡莲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监狱，只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从阴沉的天空落下，一粒粒地滴落在卡莲身上，打湿了白色的长发和紫色的怪盗服。
而她对此却毫不在意，依然失魂落魄地缓步前行着。
明明熟悉的住所就在附近，但她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无家可归的感觉，只能在雨幕中任由滑落的雨滴带走自己体温的同时也将自己纷乱的思绪一同带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究竟在何方，就仅仅是在麻木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脚而已。
不知不觉间，卡莲的脚步跨过了陵园的大门。
这里安葬了不计其数献身于对抗崩坏斗争中的战士们。而卡斯兰娜家的前代家主，卡莲和诺亚的父亲，他的遗骸也同样在这里沉睡着。
也许是自己下意识的行动，又或者是冥冥中的指引，当停下自己的脚步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块石碑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石碑上的字迹寥寥无几，名姓，年月，仅此两者而已，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象征着卡斯兰娜家族的图案，格外醒目。
“爸爸......”
卡莲面对着墓碑垂着头，雨滴顺着脸颊滑落，混杂着从眼眶中浸出的泪水。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我就是觉得你会到这个地方来。”熟悉的声音在卡莲的背后响起，“看来我猜的没错。”
“诺亚......”
卡莲呆呆地看着诺亚从自己身边走过，将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
“我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到这里来了。”诺亚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刚才也正好去顺便看望了一下好久没见的老朋友。”
“......”卡莲直勾勾地看着诺亚，明明有满腹的话语想要述说，但全都哽在了喉头。
“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奥托应该也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结果还是由诺亚主动挑起了问题，“你应该有话想要对我说把，那就尽管说好了。”
“......”沉默良久之后，卡莲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些是真的么？”
她还是想要从诺亚的口中得到验证。
“如果你是想问我究竟有没有参与进对那个黑匣子的研究，那么我的回答是肯定的，而且我确实是这个项目的最高负责人。”
诺亚每说出一个字，卡莲放松的手就一分一分地攥紧。
她简直无法相信，这居然会是诺亚会说出口的话。
“不过为了避免卡莲你想太多，所以请让我再多解释一句。”诺亚很快就话锋一变，“如果你想问的是我有没有为了实验的进展选择伤害其他无辜的人，那我的回答就是‘并没有’。”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
“你指的是那个叫莎夏的小女孩？”诺亚主动接过了卡莲的话，解释道，“她染上了崩坏能，如果不赶快进行治疗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治疗？”
“说出来你大概不信，我能够治愈那些感染了崩坏能的人，莎夏并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诺亚的回答一点一点的刷新了卡莲的认知，“我免费替她们治疗，挽救她们的性命，但是作为交换，她们必须要在一定范围内为我的研究提供帮助，各取所需，这一切很公平，而且自始至终每一个人最后都能平安的离开......如何，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诺亚的坦然且真诚，面对着这样的他，卡莲根本做不到一丝一毫的怀疑，怨恨与不解也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诺亚......”
她踩着雨水，撞进了诺亚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了同样已经湿透的胸前，像一个处于波涛汹涌中的落水者紧紧抱住唯一地一块漂木。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失而复得的依靠扔然健在，卡莲迫切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正确的指引，因为他从来都是那么正确，仿佛只要按他说的去做就百分之百能够安心一样。
“求求你，告诉我应该要怎么做......”
“你的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了。”但这次诺亚却对卡莲的求助无动于衷，“不要想着从我这里获得认同，卡莲，要在你自己的心中发掘，只有这样得来的勇气才能成为你的支撑。”
“我......”
“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你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这些问题的答案都藏在你自己的心里。”
“我做不到啊，诺亚......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不对。”诺亚伸出双手按在卡莲的肩膀上，无比确信的反驳道，“你做的到，而且是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卡莲，只有你才行。”
“只有我，才行？”
“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有承担起责任的觉悟。”诺亚的话语平淡，但是有力，“若是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那就放手一搏吧，倘若没有......就不要再参与进这件事了，这只会让你更痛苦。”
“......”
卡莲垂下头，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她必须要独自直视这个选择。
究竟要不要踏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荆棘之路。
“那你会支持我吗？”
“我不会支持你的。”诺亚的回答十分干脆，“因为这是只属于你的决定，所以，我同样不会反对。”
“......我明白了。”
卡莲松开了手，缓缓后退了几步，向诺亚深深弯下了腰。
“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谢谢你，诺亚，还有......对不起。”
她果然还是没办法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而她也确信了这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无论是诺亚还是奥托，都无法完成。
因为只有她拥有那名为“自由”的筹码。
驻足在原地眺望着卡莲迅速离去的背影，诺亚低声喃喃自语着。
“我应该没有让你失望吧，爸爸。”
墓碑立在他的背后，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连绵的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息，诺亚抬起头望向天空，密集的乌云已经裂开了缝隙，泄露出几分璀璨的光彩。
“那我也是时候做出自己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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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发涨的脑袋，卡莲从草垫上坐了起来，模糊的视线也逐渐转为清晰。
阴暗的空间中只有一盏点燃的火烛发散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走廊的一角，但更多的区域还是被隐藏在难以窥视的黑暗之中。
【这里是......】
卡莲对自己所处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种四处无不散发着压抑的感觉，以及自己面前不远处那牢固的的铁栏，都在告诉自己答案。
为什么自己会在监狱里？
卡莲皱紧了眉头，零碎的记忆也在朦胧的脑海中逐渐拼凑了起来，形成了一串连贯的画面，告知了自己答案。
简而言之，自己被抓住了。
昨天夜里自己在脱离了那个迷之骑士的纠缠之后就顺利的潜入了维克托的家中寻找被两个黑袍人带走的莎夏，在漫长的搜寻之后，终于通过劫持了倒霉蛋维某，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但同样，也看到了足以颠覆自己信念的东西。
一想起那副记忆中的画面，卡莲就情不自禁的浑身发抖。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表面上高举正义与拯救大旗的天命竟然会为了进行研究而利用无辜的群众来进行人体实验。
仅仅是为了那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色匣子。
而且卡莲更没有预料到的是，会在那个地方，看见自己的挚友。
卡莲本想当场质问奥托，结果却被紧随而至埃莉诺带队堵住了后路，而且还被揭穿了身份。
再之后的事......便是卡莲反抗无果，终于落入了法网之中。
“嘶......”一想起和埃莉诺的战斗，卡莲腿上那条被埃莉诺的神秘黑枪划出的伤口就隐隐发痛。
但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卡莲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亲眼所见的残酷。
“若是没有做好觉悟的话，就不要前进。”
卡莲的耳边又回想起了那个迷之骑士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所以他早就已经知道维克托宅邸的地下埋藏着怎样的秘密了吗。
可是显然自己并没有像他所提醒的那样做。
“为什么......”
卡莲单手握拳用力砸向地面，冰冷生疼。
天命不是为了在崩坏的威胁前保护人类而存在的吗？
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本末倒置的事！
卡莲一点都不理解。
那个维克托口口声声说解开黑色匣子的秘密就能战胜崩坏，但是卡莲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分明就是一个封存着邪恶与危险的潘多拉魔盒。
要是再继续探求下去的话，一定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卡莲握紧了双拳，猛然间抬起头，却看见牢房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奥托？”
不知何时来到牢房前的奥托朝身边跟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也十分了然的打开了牢房的门。
“和我回去吧。”
走近牢房里，奥托开门见山的说道。
“奥托，告诉我为什么！”
卡莲站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奥托的衣领。
“你指的是什么？”面对气势汹汹的卡莲，奥托表情平静的反问，“为什么天命对那个黑色匣子进行研究？还是要问为什么我也参与其中？”
“都要。”卡莲死死盯着奥托的双眼，“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就是上面的家伙们认为那个黑匣子里藏着能够战胜黑死病，甚至直接战胜崩坏的秘密......说的再简单点，他们盯上了匣子里的力量。”奥托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着什么，“至于为什么我会参与......你觉得他们还能找到其他更好的人选吗？”
“但是那个黑匣子很危险，奥托。”卡莲信誓旦旦的说道，“虽然我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可以感觉的出来，里面绝对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也许卡莲确实没有出类拔萃的睿智，但是这份与生俱来的直觉和危险预知，都在不停地向她传输这个信息。
“一个匣子在被打开之前，没人知道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奥托撇开了卡莲的手，语气依然平淡，“即便里面承载着危险的力量，我们也未必没有办法将其驾驭......当然，我承认这里面有赌的成分。”
“怎么可以这样......”卡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就因为一个无法确定的东西，你们就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诺亚知道奥托你居然在做这种实验，他究竟会有多失望？”
“不，他不会失望的。”奥托笃定的反驳道，然后说出了对卡莲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因为这个实验项目本身，就是由诺亚全权负责的。”
卡莲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监狱，只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从阴沉的天空落下，一粒粒地滴落在卡莲身上，打湿了白色的长发和紫色的怪盗服。
而她对此却毫不在意，依然失魂落魄地缓步前行着。
明明熟悉的住所就在附近，但她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无家可归的感觉，只能在雨幕中任由滑落的雨滴带走自己体温的同时也将自己纷乱的思绪一同带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究竟在何方，就仅仅是在麻木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脚而已。
不知不觉间，卡莲的脚步跨过了陵园的大门。
这里安葬了不计其数献身于对抗崩坏斗争中的战士们。而卡斯兰娜家的前代家主，卡莲和诺亚的父亲，他的遗骸也同样在这里沉睡着。
也许是自己下意识的行动，又或者是冥冥中的指引，当停下自己的脚步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块石碑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石碑上的字迹寥寥无几，名姓，年月，仅此两者而已，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象征着卡斯兰娜家族的图案，格外醒目。
“爸爸......”
卡莲面对着墓碑垂着头，雨滴顺着脸颊滑落，混杂着从眼眶中浸出的泪水。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我就是觉得你会到这个地方来。”熟悉的声音在卡莲的背后响起，“看来我猜的没错。”
“诺亚......”
卡莲呆呆地看着诺亚从自己身边走过，将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
“我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到这里来了。”诺亚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刚才也正好去顺便看望了一下好久没见的老朋友。”
“......”卡莲直勾勾地看着诺亚，明明有满腹的话语想要述说，但全都哽在了喉头。
“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奥托应该也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结果还是由诺亚主动挑起了问题，“你应该有话想要对我说把，那就尽管说好了。”
“......”沉默良久之后，卡莲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些是真的么？”
她还是想要从诺亚的口中得到验证。
“如果你是想问我究竟有没有参与进对那个黑匣子的研究，那么我的回答是肯定的，而且我确实是这个项目的最高负责人。”
诺亚每说出一个字，卡莲放松的手就一分一分地攥紧。
她简直无法相信，这居然会是诺亚会说出口的话。
“不过为了避免卡莲你想太多，所以请让我再多解释一句。”诺亚很快就话锋一变，“如果你想问的是我有没有为了实验的进展选择伤害其他无辜的人，那我的回答就是‘并没有’。”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
“你指的是那个叫莎夏的小女孩？”诺亚主动接过了卡莲的话，解释道，“她染上了崩坏能，如果不赶快进行治疗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治疗？”
“说出来你大概不信，我能够治愈那些感染了崩坏能的人，莎夏并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诺亚的回答一点一点的刷新了卡莲的认知，“我免费替她们治疗，挽救她们的性命，但是作为交换，她们必须要在一定范围内为我的研究提供帮助，各取所需，这一切很公平，而且自始至终每一个人最后都能平安的离开......如何，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诺亚的坦然且真诚，面对着这样的他，卡莲根本做不到一丝一毫的怀疑，怨恨与不解也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诺亚......”
她踩着雨水，撞进了诺亚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了同样已经湿透的胸前，像一个处于波涛汹涌中的落水者紧紧抱住唯一地一块漂木。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失而复得的依靠扔然健在，卡莲迫切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正确的指引，因为他从来都是那么正确，仿佛只要按他说的去做就百分之百能够安心一样。
“求求你，告诉我应该要怎么做......”
“你的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了。”但这次诺亚却对卡莲的求助无动于衷，“不要想着从我这里获得认同，卡莲，要在你自己的心中发掘，只有这样得来的勇气才能成为你的支撑。”
“我......”
“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你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这些问题的答案都藏在你自己的心里。”
“我做不到啊，诺亚......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不对。”诺亚伸出双手按在卡莲的肩膀上，无比确信的反驳道，“你做的到，而且是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卡莲，只有你才行。”
“只有我，才行？”
“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有承担起责任的觉悟。”诺亚的话语平淡，但是有力，“若是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那就放手一搏吧，倘若没有......就不要再参与进这件事了，这只会让你更痛苦。”
“......”
卡莲垂下头，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她必须要独自直视这个选择。
究竟要不要踏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荆棘之路。
“那你会支持我吗？”
“我不会支持你的。”诺亚的回答十分干脆，“因为这是只属于你的决定，所以，我同样不会反对。”
“......我明白了。”
卡莲松开了手，缓缓后退了几步，向诺亚深深弯下了腰。
“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谢谢你，诺亚，还有......对不起。”
她果然还是没办法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而她也确信了这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无论是诺亚还是奥托，都无法完成。
因为只有她拥有那名为“自由”的筹码。
驻足在原地眺望着卡莲迅速离去的背影，诺亚低声喃喃自语着。
“我应该没有让你失望吧，爸爸。”
墓碑立在他的背后，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连绵的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息，诺亚抬起头望向天空，密集的乌云已经裂开了缝隙，泄露出几分璀璨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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