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_狼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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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呜唳——

  随着一声鹰啼,苍山在云雾笼罩之下,逐渐显出了几分壮阔的背影。寒风呼啸而过,临时驻扎于山脚下的南楚军营,距离嘉南关仅有不到三十余里的路程。

  军账内,热水炉里散发着滚烫的气烟,账布左侧挂着一块珍稀的白毛虎皮,右侧则是悬着一把黑鞘佩剑,这佩剑的主人此时正坐在桌案上,对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愁眉紧锁。

  楚南风身披狐裘,年龄约莫四十有余。鬓角已经隐约可见白发,蹙着眉思索的功夫,眼角上的皱纹也显露无遗,唯独那张称得上是俊美的容颜保养得当。

  他身姿挺拔,并未被娇养的过于发福,想必年轻时也是个风采夺目,令人见之难忘的俊俏郎君。

  映照了前朝某位太后娘娘曾说过的那句话:“楚家的儿郎,模样都生得极好,只是这心性……就很难说了。”

  冯忌一袭黑衣,面无表情地掀帘进来,道:“王爷,世子殿下回来了。”

  楚南风头也没抬,嗯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父王,二弟的后事已经都操办好了。”楚少弦身披战甲,信步而来,眉宇间捎带着一股戾气,“二弟的连具尸骨都没有,这简直就是我尊王府的耻辱,父王放心,我定斩了裴予川的人头祭旗,为二弟报仇!”

  楚南风神色未变,语锋却凌厉,“不要冲动,就凭你,又岂是裴家那小子的对手?”

  楚少弦一噎,脸色白到有点难堪。裴予川瘸着一条腿都能一剑挑他下马,更何况是现在。

  只是嘉南关一战楚云箫被活捉住这事十分蹊跷,楚云箫是个心机智谋都不输给楚白玉的人,否则当年裴予川也不可能被逼得生路全无,会不会是这中间有人出卖了楚云箫呢?

  楚少弦道:“父王,这几日儿臣在军营里暗查了一番,抓住了两个北楚派来的细作,已经在审了。”

  “二弟死在裴予川手里这事儿臣觉得蹊跷,当时二弟带了三万兵马想要攻占嘉南关,失败后他先后放出了三波诱饵伪装自己,而后径直逃向了般若一带,裴予川究竟是怎么知道他的行踪路线的?”楚少弦莫名将视线落在冯忌身上,像根儿毒刺一样,明显意有所指。

  冯忌不动声色,抱剑站在楚南风身旁,低垂着眼眉,冷得好似冰块。

  楚南风如月霁般的眉微蹙起,沉声说,“这件事本王也在查,暗探刚传来消息,这次再战嘉南关,裴予川会带上楚白玉一同前来。”

  楚南风又道:“楚白玉已经提了条件,若是想要云箫的全尸,让本王拿濉河以东的乌金矿来换。”

  楚少弦急色道:“父王,这怎么行,乌金矿何其珍贵!”

  “本王怎会不知?”楚南风吩咐道:“冯忌,找个机会把楚白玉给本王活捉回来!”

  冯忌隐去眼底的异色,痛快地道了声是。

  “王爷,军营外有一可疑之人,拿着王爷的玉佩前来,要见王爷。”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楚南风神情稍变,宣召让人进来。待楚轩歌进来时,帐内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

  楚少弦面露讥讽,“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一个婢女生的小杂种而已,为了讨好楚南风向上爬竟然不惜割自己一刀进宫去做太监。这样下贱的野种,根本不配姓楚!

  楚轩歌先是下跪向楚南风行礼,毕恭毕敬地喊道:“王爷,属下的计策失败被楚白玉擒住了,而后……允王殿下求情,他便放过了属下。”

  虽然不知楚白玉为何会放他一马,但楚轩歌知道楚南风多疑的心思,因此没有说出实情。

  楚少弦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那允王殿下对你可真是情根深种啊?”

  “够了。”楚南风不耐烦地吼了声,继而对楚轩歌道:“既然回来了,那就留下吧。我对你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也该是时候用上了。”

  楚轩歌面露喜色,当即道:“是。属下听说楚白玉想要那座乌金矿,属下有一计策,可助王爷杀了楚白玉。”

  ……

  十日后,京城城门口。

  寒冬腊月,到了大军出征的日子,京城街坊茶楼显得格外有些热闹。

  楚白玉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手里紧攥着帕子,咳得几乎死去活来。

  这阵子他每天都能见到裴予川,但附之而来的,是一碗能慢慢将他折磨致死的毒药。

  楚白玉没有犹豫,接过男人递来的药碗,仰头便喝了个干净。像是讨好般的,每次喝完他都奢望男人能够留下,哪怕是喂他一颗糖吃……

  裴予川走得干脆,偶尔被他烦得急了,还会出言羞辱一番:“陛下都这个年纪了,自重些吧。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恬不知耻的往男人身上扑。怎么,想故技重施?陛下现在还有那个资本吗?”

  楚白玉承受着这些侮辱,浑身发虚地倒在床上,眼神凶狠地瞪着裴予川,却没什么力气开口反驳。

  他不在年轻了,那曾经艳绝天下的美貌或许对男人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但他还是想试试。

  哪怕临死之前,能在和裴予川沉沦欢愉一次也好……

  “咳咳咳!”楚白玉掀开车帘,目光灼灼地凝望着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裴予川,胸口猛地一紧,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咳出了一口血沫来。

  寒鸣赶忙拍抚他的背,抢过车帘拉紧,关怀道:“陛下,别见风,您身子不好。”

  寒鸣说着说着,竟忍不住抹起泪来,面色潸然,泣不成声道:“陛下您这几年殚精竭虑,您做了那么多,却要遭这样的罪……奴才心里……心里实在替您委屈!”

  楚白玉胡乱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苦笑道:“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薄待了他的心意,如今还想着盼他能回头看我一眼……”

  寒鸣抽抽啼啼,埋怨道:“陛下您说您又是何苦呢?您是不想杀裴将军的吧,您知道自个身边有裴将军的眼线,什么都瞒不过他……”

  楚白玉哑然,他的确是什么都算到了。但没成想阴差阳错,顾青瑶竟为了裴予川甘愿喝了那酒。这一茬,估计裴予川自个也没能料想到。

  原本要真是尸丸水也就罢了,偏偏赶上他与裴予川斗狠,默许楚轩歌的设计,换成了鸠毒酒,这才害顾青瑶枉送了性命。

  楚白玉眼神夹杂着一丝阴翳,自嘲道:“我不这样,他肯看我一眼吗?他说得对,我是个不安于室,阴险狡诈的狼,我偏不许他跟别人花红月好,顾青瑶死就死了,与我何干?我痛快的很!”

  寒鸣叹了口气,表情似有不忍,心道:“陛下您话说得倒是狠,但其实心底还是埋怨自己的吧。若不然,您怎么肯甘愿天天喝毒药……”

  唰——

  马车停在了城外五十余里,大军稍作休整时,裴予川下马来掀楚白玉的车帘,眼神示意让寒鸣先下去。

  寒鸣见裴予川又是带着满身邪火来的,当即瑟缩了一下,没动弹。

  “还不快滚!”裴予川呵斥了一声,楚白玉推了推寒鸣,寒鸣立刻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楚白玉眸光平静如水,像是对近来裴予川的羞辱和折腾已经习惯了,表情淡漠道:“将军公然闯朕的轿辇,又是想做什么?”

  裴予川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不做什么,就是刚收到消息,淑妃有孕了,这么大的喜事,陛下怎么也不知会臣一声呢?”

  楚白玉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身躯僵得厉害,咬唇抖道:“裴予川,你想干什么?”

  裴予川推开他扑抓过来的手,眼神冰冷,“陛下觉得呢?”

  楚白玉扯住他的衣袍,双拳紧攥,咬着牙道:“淑贞和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

  “我怎么不能!你害死我妻子,自己却坐享齐人之福,儿孙满堂!”裴予川眼底燃起丝丝恨意,险些将楚白玉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裴予川大手掐住楚白玉的脖颈,附身对他冷笑,“陛下,这对臣公平吗?”

  一刹那,楚白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个字节都发不出来。

  裴予川步步紧逼,将他整个人禁锢在角落里,手抵在轿顶上,字字诛心:“楚白玉,当初是你招惹的我,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害我废了一条腿,骗我为你卖命。”

  “我同你已是不死不休,在咱们俩的账没算完之前,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砰!!!

  裴予川一拳头砸过去,硬生生在马车顶上砸了个洞出来,楚白玉微微闭上眼睛,声音蕴含着几分苦涩,无力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予川手上的力道微松,向后退了半步,神态恢复如常,“淑妃身体不适,不宜有孕。臣已经传信命人送去了打胎药,这都是为了淑妃娘娘的性命着想,她是个聪明人,不会给陛下添麻烦的。”

  话落,裴予川抽身而去。

  楚白玉气的俊脸涨红,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白瓷茶杯,朝裴予川的后背狠狠砸了过去!

  裴予川被砸了这一下,无关痛痒的动了动肩膀,利索地骑上马,下令道:“继续前进。”

  楚白玉仰倒在马车里,眼冒金星,连大口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这幅身子如今可真是太不争气了,楚白玉不甘地咬了咬唇,狼狈地想:“你倒不如直接要了我这条老命……”

  否则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咬着你裴予川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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