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水火难共存_泾渭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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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水火难共存

  南宫静女靠在树枝上坐下,左手绕到齐颜的颈后揽住了她的肩膀。

  “嘶……”

  南宫静女的身体僵住,紧张的看着齐颜:“怎么了?!”

  “臣的后颈好像蹭破了。”

  “我看看!”

  齐颜低下了头,后颈上赫然一块赤红,还有几个拇指大的小伤口已经肿起来了……

  南宫静女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还有哪里受伤了?告诉我好不好?”

  齐颜轻声回道:“臣心里有数,殿下不必担心。”

  “……对不起,本宫……本宫不动,你枕到我肩膀上休息会儿吧。”

  “谢殿下。”

  齐颜也不推辞,她毕竟已经十年不曾骑马了,驯服狂暴的玉花骢已是精疲力竭,后背又受了伤,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着实辛苦。

  齐颜枕到南宫静女的肩膀上,后者努力挺直身体让齐颜能舒服的靠着。

  南宫静女自责不已:明明前几日才说过自己会保护他的,可是呢?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八字不合?你和本宫在一起总是伤病不断……”

  “殿下何出此言?观天司不是已经算过了?臣与殿下的八字乃六合之数,相互助益,相守白头。”

  草原人不讲究这些,但渭国人很注重八字五行。

  齐颜曾特别看过相关的书籍:南宫静女的纳音五行是天上火命,也就是天外流火。

  而齐颜为平地木命,木生火。且唯有平地木可以接住神出鬼没的天外流火,从命格上来说齐颜可以助南宫静女这团流火落地不灭,生生不息。

  南宫静女与齐颜的确是良配。

  只可惜草原王子乞颜阿古拉的命格是:天河水命。

  水火不容,至死方休……

  “殿下。”

  “嗯?”

  “殿下有特别厌恶之人吗?”

  南宫静女想了想,回道:“如果非要选一个就是六哥吧。”

  “六殿下的性格是有些桀骜不羁。”

  “本宫与六哥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全是因为他的性格。其实在诸多姐妹中,本宫与六哥应该算是最亲近的……六哥的母妃良妃娘娘乃是母后的族妹,论起来本宫还要叫六哥母妃一声姨母。小时候本宫常到良妃娘娘的哪儿去,未央宫中里有一幅父皇亲手所绘的母后的画像,良妃娘娘的眉眼与母后有三分神似,不懂事的时候本宫曾偷偷把良妃娘娘想象成母后的。”

  听到这里,齐颜的心中“咯噔”一声:那幅画像此刻怕是不存了……

  “皇后娘娘的画像挂在哪儿?臣怎么从未见过?”

  “是父皇少年时所绘,已经有些年头了。本宫怕画挂旧了就收起来了,偶尔拿出来看看。”

  齐颜沉默半晌,问道:“后来呢?殿下与六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必须要趁这个机会将南宫烈与南宫静女之间的恩怨打探清楚。

  玉花骢发狂是不是南宫烈动的手脚?

  如果真是南宫烈做的,他应该躲的远远的撇清嫌疑才是,为什么还要主动招惹?

  齐颜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不把南宫烈用弹弓射玉花骢的事情告诉南宫静女。

  一则玉花骢已经不见了死无对证,二则南宫烈当时的姿势正好是一个盲区只有齐颜自己能看到;三则她目前还判断不出南宫烈此举是针对自己还是南宫静女。

  当时她与南宫烈四目相对,对方是确定自己看见了才出的手。

  以南宫静女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事情真相,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

  两边都是皇嗣,一旦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说不定南宫让会把她这个内臣当成替罪羊……

  污蔑皇嗣,挑拨兄妹不合的罪名她可承担不起。

  南宫静女从回忆中抽神,说道:“本宫也不记得从何时起六哥变的嚣张跋扈,倒是没有时常捉弄我。但总是欺负二姐和老八老九,甚至还奚落五哥。六哥犯起浑来毫无顾忌,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对他敬而远之了,除夕那天你不也看到了么?除了几个年长的皇兄,大家都很怕他。”

  听到齐颜叹气,南宫静女关切的说道:“你要是累了就枕着本宫睡一会儿。”

  “嗯。”

  齐颜倚着南宫静女闭上了眼睛,但她并没有打算入睡。只是需要安静的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

  自己的一切都源于南宫静女,欲想复仇就必须要让她生存到最后。

  南宫静女虽为嫡出却只是个公主,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呢?

  “殿下。”

  “嗯?”

  “记得往篝火里加湿树叶。”

  “本宫知道,你好好睡觉不许说话了。”

  “士兵来了一定要叫醒我。”

  “知道了。”

  另一边,南宫让得知南宫静女的马儿发狂乱跑,勃然大怒。

  当场就处置了最先追上来,却没能将人带回的几名侍卫。

  叫停了狩猎只留下两千精兵保护自己,将剩下的人全部打发出去寻找南宫静女。

  八千多人的队伍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密林深处升腾起的烟雾。

  几百人骑着快马火速赶来,此时距离事发还不到一个时辰。

  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南宫静女面色一喜,转头看到齐颜还在“熟睡”并没有出声。

  “在那边,找到了!殿下找到了!”

  齐颜依旧闭着眼睛,此时还不是她醒来的时候。

  她摸透了皇室的规矩:南宫让亲自拟定了一套“问责制”,每个御医都会专门负责几名皇室成员,负责给齐颜和南宫静女诊治的御医是丁酉,也是此次的随行御医之一。

  回去以后南宫让必会询问事情的缘由,还是让南宫静女去应付吧。自己就先“昏迷”好了。

  几名侍卫翻身下马,跪到南宫静女面前:“参见殿下,末将等护驾不力,望殿下恕罪。”

  “齐颜,醒醒。”南宫静女晃了晃齐颜的身体,却发现对方陷入了昏迷。

  “来人呐,快将驸马抬回大营,传御医!”

  “是!”

  见南宫静女虽然有些狼狈但并没受伤,场中士兵均松了一口气。

  ……

  “报!”士兵飞马回报:“启奏陛下,已在密林中寻到蓁蓁殿下。”

  “公主可有受伤?人在何处?”南宫让起身向帐外走去。

  “殿下洪福齐天并未受伤,但驸马伤势颇重现昏迷不醒;小人先行飞马回报,护送殿下的队伍稍后就到。”

  “吾儿无事便好。”

  白芷飞奔到南宫姝女身边:“殿下!小殿下回来了。”

  南宫姝女膝盖一软,还好百合与芍药及时扶住了她。

  “殿下小心。”

  “殿下保重,奴婢听说小殿下并非受伤,只是驸马爷昏迷不醒被抬回来了,御医正在诊治呢。”

  “随本宫去看看。”

  “是。”

  南宫姝女得知南宫静女下落不明时险些昏了过去,可惜她不会骑马无法亲自搜寻,只能不住的在帐篷里踱步,为南宫静女祈祷。

  丁酉跪在齐颜床前,身后站着南宫静女和南宫让,令他如芒刺在背。

  齐颜的女子的特征虽然被禁药克制,但她胸口那个狼王图腾若是暴露,可是要杀头的!

  他将颤抖的手指切上了齐颜的脉搏,又扒开她的眼皮瞧了瞧。心中的一颗大石落地:这人竟然在装昏!又在打算些什么?

  丁酉不着痕迹的捏了捏齐颜的手:差不多该“醒”了啊,不然我就要脱你衣服验伤了……

  齐颜还是一动不动,一副让丁酉随机应变的模样。

  南宫静女担忧的问道:“御医,他怎么样?”

  丁酉转过身去面对南宫静女跪着回禀道:“驸马爷只是脱力昏厥,性命无忧。臣还是先为殿下诊治吧。”

  南宫让亦说道:“吾儿伤到了哪里?叫御医先给你瞧瞧。”

  南宫静女的眼泪含在眼眶里,哀伤的说道:“父皇,儿臣并没有受伤,最后一刻齐颜用身体护住了儿臣,他才会变成这副样子的。”

  南宫让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难得驸马赤忱之心,等他醒了朕自有重赏。”

  南宫静女听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替齐颜谢了恩。

  “小妹!!”

  南宫姝女冲进了帐篷,看到南宫让也在急忙停住了脚步:“儿臣参见父皇。”

  “二姐~”南宫静女撇了撇嘴,要哭。

  南宫让见了心疼不已:“告诉父皇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儿臣现在不想说。”齐颜还在昏迷,她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做、只想守在他床边等他醒过来。

  南宫让轻叹一声:“罢了,你没事父皇就放心了,一会儿让御医给你瞧瞧。等你休息好了再告诉父皇也不迟,父皇先走了。”

  “嗯。”

  南宫姝女将南宫让送到门口:“儿臣恭送父皇。”

  “好好安慰你妹妹。”

  “是。”

  南宫姝女刚回到帐篷,南宫静女就扑到了她怀中伤心的哭出了声音,南宫姝女也跟着红了眼眶。

  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南宫静女的背,安慰道:“人没事儿就好,以后可不许再骑马了……”

  话音刚落,南宫静女猛地抬起头:“怎么会没事儿,齐颜为了救我到现在还没醒!”

  这一刻南宫静女发自肺腑的心疼齐颜,不但是因为他受了伤。

  她发现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不在意齐颜的死活,父皇如此也就罢了。就连二姐也这样,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面对妹妹不满的目光,南宫姝女百口难辩。

  她与齐颜男女有别又隔着身份,私底下关心几句也就罢了,现在帐篷里外臣和奴婢一大堆,她怎么好开口?

  只好拿出绢帕为南宫静女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妹夫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都怪我……骑术不精还要逞强。如果不是我齐颜也不会这样。”

  “谁也不想如此的,我相信妹夫也不会责怪你的。”

  丁酉抖开银针包,对两位公主说道:“二位殿下,臣要为驸马爷下针,稍后还要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其他外伤,斗胆请二位殿下移步。”

  南宫姝女牵过南宫静女的手:“你先到本宫的帐中休息一会儿,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伤到那里,再换套衣裳。”

  “嗯。”南宫静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丁酉又吩咐道:“诸位也都退下吧,本官需要安静的行针环境,不要来打扰。”

  “喏。”

  待最后一个宫婢走出帐篷并将门帘放下,丁酉贴到齐颜的耳边低声道:“人都走了……”

  齐颜这才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冲着丁酉露出苦笑。

  丁酉颇感无奈,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嗔道:“你疯了?这种情况还敢装昏,吓的我一身汗!”

  “我相信你。”

  一句话就抚平了丁酉心中的情绪,甚至让他觉得这六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自己真的帮到她了不是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丁酉才不相信以齐颜的马术会摔的这么惨,一定是想借此达到某种目的。

  “此事说来话长,我改日再同你细说。”

  “嗯。”

  “我的后背受伤了,你帮我处理一下。”

  ……

  丁酉转过身去紧张的盯着帐篷入口,身后传来细细嗦嗦的声音,齐颜大大方方的脱下里衣,裸着上身趴到了床上。

  “好了。”

  看到齐颜的背,丁酉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伤是真的?”

  “小声些。”

  丁酉蹲到齐颜耳畔:“你整个后背都青了,你来真的?”

  齐颜低声答道:“我也没办法。”齐颜农家出身是不可能会骑马的。

  “你等等,我给你热敷一下。”

  “嗯。”

  丁酉端来一盆热水将数个净布投到铜盆中,拧得半干,一层一层的贴到齐颜的背上。

  “嘶……”齐颜痛的直咧嘴。

  “忍忍吧,淤青的面积这么大,敷热了才好揉开。”

  “嗯。”

  趁着热敷的功夫,丁酉又用为齐颜擦去了脸上的血渍,心疼的说道:“左脸这条伤口太长,怕是要留疤了。”

  齐颜淡然回道:“留就留吧,反正也没所谓。”

  “齐颜。”

  “嗯?”

  “改日我向主人讨了洗皮的方子,把你胸口的刺青化去吧……”

  齐颜胸口的狼王刺青唯有撑犁部直系王族的男子才配拥有,当年齐颜年纪尚小,舍不得家族印记还说得通。可如今她身处漩涡中心,以她的谨慎怎么会任凭这样的烙印留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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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一更到了。

  说一下,按照理论上来说,天河水命与天上火命是不可能差四岁的,应该是差岁。

  这里是艺术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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