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嘉01_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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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嘉01

  有趣的灵魂不能缺胳膊少腿,示爱的订阅不能半途而废~这天不止物理老师对他们进行了随堂测,数学和英语也都做了小测。

  向暖的成绩都不太理想,有很多不会的知识点。

  而骆夏,物理满分,数学全对,英语也没错。

  他就像同学们口中传的那样,是个让人望尘莫及的学神。

  下午三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拿着上午测验他们的试卷来讲题。

  “15道选择题,其中有5道是多选,我不说这里面有多选,你们就全都当单选做是吧?”越说越气的物理老师推了把眼镜,继续道:“全班几十号人,就三个同学看出来有多选,填了正确选项。”

  “除了骆夏、靳言洲还有邱橙这三位同学,剩下的人做题时都不带脑子吧?那么明显的正确答案都不填!”

  物理老师一边训斥一边讲题。

  最后训完了,题也讲完了。

  向暖整节课都努力跟着老师的思维走,但还是有不少地方会跟不上。

  班主任说的没错,她学起来真的很费劲,尤其物理这门。

  下课铃响,物理老师说了下课。

  神经紧绷了一节课的向暖还没松口气,突然就被物理老师叫:“向暖。”

  向暖蓦地抬头,只见物理老师对她招招手,说:“你跟我来。”

  而后老师就拿着试卷讲义和保温杯率先走出了教室。

  向暖慌张起身,忐忑地跟在老师身后,去了物理办公室。

  “你班主任跟我提了你物理偏科,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偏。就算教材不同也不至于考这么差啊。”物理老师私下脾气倒没那么暴躁,之前对待向暖还算温和的,只是语气颇为无奈。

  “你这情况,我建议你找个家教补补,趁现在还有时间,打好基础最重要,不然非但跟不上系统复习的进度,只会越拖越差。”

  向暖抿紧嘴唇,双手绞在一起,难堪地说不出话。

  虽然她在兴溪上学时物理也差,但至少可以及格,再加上其他几门弥补,也可以在班上名列前茅。

  但来了这里,才发觉一中复习的进度比兴溪快不少,而且学的知识点也比兴溪难,每道题都像是她之前接触的题型更深层次的改变。

  她根本吃不透。

  物理老师在纸上写了个姓名和电话号码,递给向暖,叹气道:“你要有意向,就打这个电话。这是今年从学校毕业的理科状元的号码,高考理综满分,之前也拿过很多竞赛奖,现在就在沈大读物理系,我已经问了他,有空做家教,你需要的话就联系他。”

  向暖接过,低头看了眼,神色稍怔。

  这个理科状元的名字叫……秋程?

  居然和邱橙的名字完全同音。

  随后向暖轻声道谢:“谢谢老师。”

  物理老师喝了口水润嗓,又叹了一次气,安慰说:“去吧,也别太灰心,这才刚开学,还有一整年的时间呢。”

  从办公室出来,向暖捏着纸往教室走。

  秋风从长廊的窗户里灌进来,吹的她额前的碎发凌乱。

  向暖踏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从前门进来的她一眼就看到了靠近后门最后一排的座位空着。

  骆夏和靳言洲都不在。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由自习。

  向暖回到座位,抽出物理试卷来,开始往改错本上订正错题。

  45分钟后,铃声响,放学。

  向暖和邱橙同路,收拾了书包一起往外走。

  她到底忍不住,问了邱橙:“下午四可以不上吗?”

  为什么骆夏整节课都没在。

  邱橙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骆夏和靳言洲,还以为向暖在意靳言洲逃课,毕竟是法律上的哥哥。

  邱橙笑说:“你说骆夏和靳言洲啊,他俩去竞赛班了。”

  向暖迷茫,然后才被邱橙告知,一中没设实验班,但对于年级拔尖的同学成立了竞赛班。

  每天下午四他们不会在教室上自习,而是去楼下的竞赛班听老师讲更深的知识点。

  这拨人几乎都是参加竞赛的老手。

  “就骆夏,蝉联三年省物理竞赛冠军,去年全国性的竞赛,物理和数学他都参加了,一个一等一个二等。”

  向暖不由自主地感叹:“他真的好厉害。”

  邱橙笑,说:“能不厉害么?他爸是沈大的物理系教授,他妈妈跟他爸爸同校教书,是数学系教授。光家庭熏陶都能把他熏成半个学神了。”

  向暖恍惚了一阵,而后又有点羡慕邱橙,这么了解他,跟他关系还特别好。

  不然怎么知道关于骆夏的家庭情况,还能让骆夏主动送养乐多到她们座位。

  “邱橙,你跟骆夏是不是很熟?”向暖问出这句话,抓扯着书包肩带的手就紧张地攥紧了。

  邱橙歪头乐,大方道:“很熟啊!”

  “虽然我本来大你们一届,但……”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凑近向暖,在向暖的耳边小声说:“我在跟他表哥谈,所以和他也比较熟。”

  向暖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轻声呢喃:“跟他表哥?”

  邱橙倒是一点都不害羞,笑语盈盈地自豪道:“就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经邱橙一提醒,向暖想起了物理老师递给她的那张纸。

  她微微惊讶地睁大杏眼,还是不太敢确定地疑问:“你是说……秋程?秋天的秋,前程的程?”

  邱橙意外,语气里还透着一股小骄傲:“噫!我男朋友名气这么大的嘛!你才转学过来都知道啦!”

  向暖解释:“物理老师建议我找家教补课,给的联系方式就是他的。”

  “原来是这样,”邱橙笑起来,拍拍向暖的肩膀,也极力推荐男朋友:“那就让他给你补补,他讲课很厉害的。众所周知,并不是所有学习好的人讲题都好,但他是。”

  向暖本来就想接受物理老师的建议,这下更加坚定了要找家教补课的想法。

  骆夏那么优秀,她得拼命奔跑才有可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两个女孩子刚绕过教学楼前的花坛,就看到骆夏和靳言洲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正从大路那边往校门口走。

  向暖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出了学校大门,蹬上车。

  下一秒,余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就窜上了骆夏的自行车后座。

  骆夏握着车把的手左右摇晃了下,车子在拐过蛇形线后又平直起来。

  骆夏向后偏头,看了眼在后座上晃着腿蹭车回家的余渡,不知道笑着说了句什么。

  这一刻,向暖心跳骤停,她的世界只剩下了眼睛里的那个男生——

  夕阳光晕橙红,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少年骑着单车,笑容明朗而干净。

  哪怕好几年后,向暖都还会时不时地想起这充满青春色调的一幕。

  骆夏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是她枯燥单调青春里,最浓墨重彩的一页。

  这晚。

  向暖本想和向琳说找家教帮她补课的事,然而向琳却迟迟没回家。

  向暖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让她头疼的物理试卷,旁边放着那瓶他给她的养乐多。

  她还没舍得喝。

  打算装千纸鹤的玻璃瓶被她带了回来,彩纸一半留在了教室的课桌抽屉里,一半拿回了家。

  向暖盯着一道题都写不出来的物理试卷好半天,最后拿了四张彩纸,分别写了几句话。

  “,那天七夕,他弯下腰来,听我讲话。却不认识我。”

  “,高三开学,他帮我搬书。我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手。”

  “,养乐多。”

  “,想要把他在夕阳下的微笑偷偷摘下来,永久保存。”

  空荡荡了一整天的玻璃瓶里,在这晚深夜,多了四只千纸鹤。

  向琳微怔,还未说话,向暖就压着声量平静道:“我跟不上这边的进度,尤其物理。”

  向琳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刚转学到新学校的向暖学习上的状况,这会儿听到女儿这样说,她的心里一阵酸涩难受。

  向琳立刻答应:“好,妈妈给你找家教。”

  向暖把手中那张纸递给向琳,轻喃:“这是我们物理老师给的,今年毕业的学长,理科状元,物理拿过很多竞赛证书。”

  向琳接过,应下:“知道了,妈妈会尽快联系他的。”

  “你快去睡吧,”向暖嘟囔:“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该起床了。”

  向琳欣慰地笑了笑,“你也睡。”

  “嗯。”向暖应声,转身回了卧室。

  早上睡醒后,向暖果然没有碰见向琳。

  当晚,向琳难得没有加班,准时回家做了晚饭等她和靳言洲一起吃。

  靳言洲本来话就少,在家就更沉默,不喊向琳,不搭理向暖。

  向琳对他好给他盛饭或者拿水果给他吃,他才会蹦出一句极其冷漠的“谢谢”。

  吃过晚饭,靳言洲就钻进了卧室,房门紧闭。

  向暖帮着向琳收拾碗筷,母女俩在厨房洗碗时向琳对向暖说:“我联系秋程了,他答应给你补课,但得等到9月15号才行,他刚开学,要军训半个月。”

  向暖应:“嗯,好。”

  向琳关心地问:“这半个月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进度?”

  会是肯定会的。

  高三的学习进度飞快,一中又是重点高中,不仅进度快,对向暖来说知识点都是难点。

  向暖还没说话,向琳就又道:“秋程说要是你觉得学起来费劲,他可以让他表弟先帮你补补,听说就跟你一个班,常年年级第一。”

  向暖本来平静的心脏猛地一跳。

  抓在手里满是洗洁精泡沫的碗突然从手中滑落,掉在了洗碗池里。

  向琳想过女儿会有反应,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她倒是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自尊心强。

  女儿刚转学过来,人生地不熟,成绩还跟不上,本来心理上就有点自卑,这下再让同班同学帮她补课,大概只会让暖暖更抬不起头来。

  向琳连忙解释:“妈妈没直接答应,跟秋程说回来和你商量商量,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不愿意,咱就等半个月后……”

  向暖低垂着脑袋,绷紧的额角不受控地突突跳着。

  她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隐约发颤:“好。”

  向琳愣了下,没想到女儿都这么在意了还会答应。

  但最终她还是尊重了向暖的决定,说:“那我就跟秋程说麻烦他表弟这半个月先带你补习了?”

  向暖咬紧嘴唇,轻轻地“嗯”了声。

  等向琳在客厅和秋程打完电话,把薪资和补课时间的事情都谈好,再回到厨房时,向暖还在捧着那只碗洗。

  向琳叹气,刚要说话,被她这声轻叹拉回神的向暖就放下了这只碗,继续洗其他的。

  向暖低着头,盯着水流在碗和她的指间冲刷着,忽而没头没尾地问向琳:“妈,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暑假院子里的那个男孩吗?”

  向琳正在规整洗干净的碗,听闻疑问:“谁?”

  “就是那年夏天经常跟我一起玩的男孩。”向暖咬了咬下嘴唇,等着向琳的回答。

  向琳皱眉思索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记不清了,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没印象。”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陷在和丈夫的争吵中,情绪暴躁易怒,经常疑神疑鬼丈夫是不是又偷偷跟哪个女人好了,对向暖都不怎么上心,更别说去关注其他孩子。

  向琳根本没那个闲情逸致。

  再者,十一年前的事了,就连和前夫的记忆都在她这里淡了很多,又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孩子。

  向暖忽而沉了口气。

  大家都不记得了。

  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很清楚。

  或许,像他们一样,记不得才最正常。

  骆夏正在房间拼nanoblock积木,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他伸手点了接听,同时打开扬声器,修长的手指在一堆微型的积木块上扒拉着。

  “哥。”骆夏垂眼盯着自己拿起来的那块迷你积木,喊了秋程一声。

  秋程清朗的嗓音从手机中传来:“夏,帮我去给你同学补课半个月。”

  骆夏蹙眉,仿佛听错,确认:“我帮你,给我同学,补课?半个月?”

  秋程说:“嗯,你班上的,叫向暖。”

  骆夏想起向暖那惨不忍睹的物理试卷来,了然地“啊”了声,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帮。”

  秋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使出杀手锏:“半个月工资归你……”

  骆夏刚要继续拒绝,他又不缺钱。

  然后就听到他表哥继续道:“外加一套nanoblock世界名胜系列。”

  对骆夏来说,钱没诱惑力,但nanoblock有。

  “行,”他为了nanoblock,答应下来,“时间呢?”

  秋程说:“周一到周五晚八点到十点,周六下午一点半到五点半,周日上午八点到十一点。”

  “时间不用卡很死,只要达到工作日两个小时、周六·四个小时、周日三个小时就行。”

  说完秋程就又道:“你们不是同学吗?时间上商量着来。”

  骆夏应:“嗯,知道了。”

  向暖一晚没睡好。

  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骆夏要给她补习半个月这件事来。

  向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

  一边期待着能借此机会可以和他稍微地拉近一点距离,多一些时间相处;一边又自卑地忐忑不安,怕自己成绩太差招来他的无奈,也怕和他交流时自己会控制不住露出破绽。

  几乎失眠整夜,在黎明时分向暖才勉强睡了两个小时。

  再醒来,是被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惊吓醒的。

  向暖的眼皮沉重,勉强眯着眼睛看向闹钟……

  快七点半了!!!

  向暖立刻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上校服,洗漱过后下楼,看到靳言洲正在低头吃早饭。

  刚才那道关门声就是他关卧室门时弄出来的吧?

  不过也多亏了那声响,否则她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靳言洲骑车去学校,不用遭受堵车的苦,哪怕七点四十出门,只要他卯足劲儿骑快一点也能赶上。

  但向暖不同,公交车八分钟来一趟,还要把堵车的可能算进去。

  她根本没时间吃早饭了。

  向暖拎上书包就往外跑。

  没一分钟,她又跑回来,匆匆上楼。

  外边阴天,乌云压顶,天色暗黄,估计要下雨。

  向暖拿了那把紫色的雨伞从楼上下来,离开时提醒靳言洲:“可能要下雨,你骑车的话记得带雨衣。”

  靳言洲沉默着没吭声。

  等靳言洲骑车上路后,向暖还立在公交站牌处等车。

  女孩子穿着一身校服,背着黑色的书包,手里捏着伞柄,长柄伞杵在地上。

  她低垂着头,像在发呆,面色平静,看起来完全没了刚才着急忙慌的样子。

  其实是向暖已经确定自己绝对会迟到,放弃挣扎了。

  靳言洲在向暖身后停下,脚撑地,犹豫了一瞬,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骑车走了。

  向暖不出意外地迟到了。

  她到教室门口打报告时,第一节课已经上了十多分钟。

  偏偏今天第一节还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正背对着她在讲课,而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过来,像几十道X光线射到她身上。

  向暖白皙的鹅蛋脸一瞬间涨得通红。

  她站在前门门口,声如蚊蝇地喊了声“报告”。

  可很奇怪,在向暖自己听来,她的声音很大。

  物理老师没听见。

  向暖登时更窘迫,她握着伞柄的手攥紧,强迫自己喊出来。

  是喊出来。

  “报告!”

  而她以为的喊出来,听在别人耳中只不过是正常音量。

  她说话向来比较轻小。

  物理老师终于听见,转过身来。

  向暖的脸颊红的要滴血,犯了错般嗫嚅道:“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颤颤的,像带了哭腔。

  物理老师没说别的,只道:“进来吧。”

  向暖如蒙大赦,立刻快步走向座位。

  也是这时,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飞快望了一眼教室后门那儿的最后一排。

  骆夏正在和靳言洲低声说话,嘴角噙着笑,还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

  好像在谈论她,在笑她。

  向暖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在他掀起眼那一刻她就匆忙收回了视线,转身坐到了座位上。

  她本来就难堪,这下更难过。

  向暖在想她是不是很狼狈,还是她刚才打报告时老师没听到,她被晾在一边的场景真的很好笑。

  因为他那个笑,她一整节课都没能整理好情绪。

  向暖根本不知道她在意的要死要活的事情,在骆夏那里根本不算什么。

  上课迟到而已,再常见不过。

  他当时和靳言洲谈论的对象确实是她,不过不是在笑她。

  是靳言洲透露他骑车来学校时经过公交站,看到了向暖还在等车,但没有载她。

  骆夏听完后就笑靳言洲幼稚,说他总搞这种小学鸡行为。

  靳言洲冷言反驳:“我已经很仁慈了,要不是我用门震她,她现在都到不了学校。”

  骆夏低了头,边做笔记边漫不经心地笑着回:“既然都这么仁慈了,再仁慈点怎么了?你就是幼稚。”

  靳言洲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什么事都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长教训。

  大课间的时候,向暖和邱橙结伴去了趟卫生间。

  再回来,两个人顺路就从后门进了教室。

  骆夏正在座位上趴着,没骨头似的,看起来是要闭眼睡会儿。

  邱橙却不管他有没有休息,直接拍桌震他耳朵,开口要东西:“养乐多!”

  骆夏叹了口气,在手伸进桌屉拿养乐多时,无语道:“我的养乐多都不够你霍霍的。”

  邱橙乐不可支,“我不是说了嘛,找你哥报销。”

  骆夏一只手捏两瓶养乐多,递给邱橙。

  邱橙转手就给了向暖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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