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过年
第二天早上,宋忱起床的时候嗓子还是哑的。
以至于路寰宇多瞥了路珏两眼。
路老爷子还哎哟哎哟地问宋忱这是怎么了。
“别是这儿的晚上太冷，给孩子冻着凉了吧？”路老爷子忍不住地皱着眉头问。
宋忱脸红地刚想顺着台阶说“有可能”，路珏就先他一步地否定了。
路珏说：“他这是泪点低,昨天晚上看着最近某部大热的感人电影哭的。”
路老爷子信以为真地“噢”了两声,不是是安慰还是真心地拍了拍宋忱的手,说：“泪点低好啊。”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儿传下来的歪理,“泪点低的孩子一般都更善良和可爱点儿,最差也就不至于丧良心的做什么坏事儿来。”
听得还坐在餐桌上吃饭的路寰宇笑了一声,然后被路老爷子不给面子地拍了下肩膀。
以至于某个快五十了的路姓男人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而在路老爷子被宋忱哄走了之后,路寰宇才冲着路珏开口道：“这个借口，我几十年前也用过。”
路珏闻言,手上倒牛奶的动作一顿，抬眼：“……不是很懂你在自豪什么。”
而应宋忱的要求,路珏替他把金嗓子喉片买回来了。
只是吃完刚好一点了的宋忱,当晚又被折腾了一晚上。
不同的是，他这回学会了唔唔嗯嗯地憋着。
而在家里闲着,基本只有和宋忱一起躺在卧室里看电视，以及和宋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这两个选择的路珏，觉得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不习惯于应酬的宋忱被应思玉教了一招：不管什么人来，问他什么，都让路珏去应付就行。
至于宋忱本人，只需要微笑地看着对方，然后敞开口袋地等着拿红包就行。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确实挺好用的。
宋忱确实只需要象征性地跟着路珏喊人，然后就能收获一摞红包。
和他们家虽然有着七大姑八大姨，却每年都只是在饭桌上吹完牛皮就拍拍屁股走人，甚至是为了逃避给红包而假装忙碌地压根不来串门的情况完全不同。
那几位来的时候还给宋忱带了很多礼物,和仿佛说不完的夸奖。
唯独没带来的就是宋忱原本以为会有的偏见与冷眼。
以至于宋忱在觉得受宠若惊的同时，忽然开始理解路珏为什么会是那么温柔的性格了。
——真正长在温室里，受着无尽的爱与善意的浇灌的小朋友，又怎么会长成张牙舞爪、性格恶劣的样子呢。
当晚，路珏家做了很多的菜，铺了满满的一长桌。
是平常人家里的结婚吃席都不至于如此的地步。
还按照习俗地煮了好几锅不同馅的饺子。
对此，路家老太太还特意说明了：“每个馅都只放了俩幸运硬币啊，所以拢共加一块就六个。你们能不能吃到可都看各自的运气了啊。”
只是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在场的十几个大人，五六个小辈里的，宋忱一个人就吃到了俩。
还是两枚一块钱的。
另外的两枚一块钱则分别是在路珏那还在念小学的小侄女，和路珏那将将五六岁的表弟碗里。
巧的很难让人信服地认为这不是什么暗箱操作了的结果。
可偏偏老太太还要一本正经地握着宋忱的手，说他来年必定会心想事成。
以至于宋忱心一暖，说“好”的同时还回了句“谢谢奶奶”。
听得老太太忍不住地笑弯了眉眼。
而老太太笑完了还没忘了要提示：“现在可就还剩俩五毛钱的硬币了，你们得抓紧机会咯。”
宋忱闻言，他看着路珏碗里就剩最后两个饺子了的情况，下意识地想要分他一个硬币，却被看出他意图了的应思玉拍了拍手心。
应思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你就甭管他。老太太就是偷摸地再去包一个有一块钱硬币的饺子出来，都少不了他的。”
她说：“甚至在你来之前啊，吃出俩幸运硬币这种事一般都是老太□□排给小珏干的。”
宋忱听着，眨巴了两下他的大眼睛，而后忍俊不禁地想：怪不得每个人想吃个饺子的还得老太太挨个挨个地盛。
敢情不是老太太热情，而是为了方便暗箱操作。
宋忱这头刚想完，路珏就从那仅剩的两个饺子里各吃出一枚五毛钱硬币来。
老太太见状忍不住站了起来，带头地对路珏说着吉利话。
她道：“你们这小两口运气好啊！拢共六个硬币，光是你们俩就吃到了四个。”
听得路珏不禁失笑。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把一盘饺子都蘸着醋地吃完了才刚刚摸到硬币的他，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幸运。
因而路珏最终也只是一语双关地说了句“谢谢奶奶”。
谢谢老太太的祝福，也谢谢老太太对于他的明晃晃的偏爱，以及对于宋忱的坦然接受。
吃过晚饭之后。路珏和宋忱站在客厅的窗边，看了一会儿别人家顶风作案地燃放的大型烟花爆竹。
不可否认的是，很漂亮。
路珏想，尤其是当那些烟火透过窗户，映在宋忱的眼睛里的时候，那种漂亮就加了倍。
而路珏和宋忱手上拿着的，则是小朋友才喜欢玩的小烟花棒。
两块钱一把，闪着火光得能在空气中写字的那种。
“路珏。”宋忱叫他。
路珏侧目看他，问：“怎么了？”
“玩不玩猜字游戏？”宋忱说。
路珏闻言斜挑了一下眉毛，觉得他这会儿要是同意了的话，他们俩就真的连小朋友都不如了。
毕竟他刚刚看见他那还在读六年级的小侄女，以“自己已经长大了”为由，拒绝了他那还没有吃饭桌子高的小表弟的猜字邀请。
但路珏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说了“好”。
大概因为他愿意为爱做一个幼稚鬼。
于是路珏就看着宋忱重新点燃了一根烟花，在空气中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往往是下一个笔画刚开始，前一个笔画在空气中留下的火光就已经消失了。
但路珏还是在看见宋忱认真地写下了他的名字起，就意识到了这大概只是一场打着猜字游戏的幌子，进行的浪漫告白。
“你，猜到了吗？”宋忱问。
紧张得手里还攥着那根早就已经燃尽了的烟花。
他看着路珏沉默不语的样子，转而问：“是不是我刚才写的快了点？需不需要我……”
“猜到了。”路珏说，声音还隐约有点哑。
他清了下嗓子，似开玩笑又似认真地建议：“但是既然是告白的话，用烟花写是不是寓意不太好啊。”
“怎么说也至少写张小纸条给我吧？”路珏说，“哪怕是当作你给我写的男朋友年度总结也好。”
“噢。”宋忱呆呆地回应。
然后脸红红地低头说：“那我回去写封情书给你。”
路珏微笑着点头说好。
没想到自己后来真的能收到一张堪比毕业论文篇幅的情书。
字字珠玑，看得路珏差得也跟着眼眶一酸的那种。
但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现在的路珏，只是听着不远处电视机里新年的倒计时声响起。
然后和宋忱一起默契地转头，对视。
一个附身一个闭眼的，踩着点地接了个纯情的吻。
而某个十二点了还不睡觉的小朋友则左手背后，右手握拳且放在唇边地在他俩身后咳嗽了两声。
还人小鬼大地在路珏和宋忱分开之后问：“二叔，你和我婶婶在电竞圈的CP名是什么？我去网上找来磕一磕。”
路珏挑眉，没有半点不小心被小学生目睹了打啵现场的尴尬，只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该小朋友老气横秋地摊手，皱眉，回答：“没办法。我的同学们都在磕这磕那的，我不磕点什么的话，会显得我很不合群。”
被叫做“婶婶”的宋忱闻言，则又悄么声息地红了脸，伸手挠了一下路珏的手心，示意他接话。
路珏会意，握住了宋忱的手的同时笑着开口：“你也不用急于一时。”
他说：“大概明年夏天，你就会遇到一个你觉得哪哪都好的大明星，并且磕他和他队友磕得无法自拔。贴的满墙壁海报都不满足，还要到处给人安利的那种。”
明年夏天才刚小学毕业的小侄女则一脸不信任地看着路珏，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而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路珏和宋忱还紧紧交握着的手上。
于是她大度地叹气：“算了，原谅你了，反正我现在确实已经磕到了。”
被磕到的两位当事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解释。
回到房间的宋忱瘫在床上，钻进已经被烘热了的被窝里的同时，问路珏：“你怎么知道明年夏天她会喜欢上一个大明星，还磕那位的CP的？随口说的？还是你其实会算命？”
忽然不确定这个世界里有没有那个人存在了的路珏思忖了几秒，一本正经地胡乱回答：“做梦梦见的。”
就在宋忱真的快信了的时候，路珏又说了一句：“我还梦到我们俩白头到老了两回。”
于是宋忱给自己把被子盖严实了。
因为他觉得和傻子说话影响智商，还是早点睡吧。
路珏看着已经撅着屁股背对着他了的宋忱轻笑了两声，语含笑意地补充说明：“虽然我还没有梦到过这个世界的我和你的结局。但是我想，除了白头到老之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选项了吧？”
听得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宋忱更加觉得脸颊发热，最后只好探出头来，装凶地催路珏也快进被窝睡觉。
而约好了第二天要去看那苍山负雪与日出日落的两位起了个大早，又全副武装地上了山。
长期坐在电竞椅上的某位宋姓小朋友明显有点虚，刚爬了三分之一，又舍不得让路珏替他背着肩上的东西的结果，就是他们迫不得已地山腰处的小亭子里歇了好一会儿。
等正式爬到一半的时候，宋忱就基本是需要路珏牵着他往上走，汲取精神能量的情况了。
再往上爬三分之一，宋忱则俨然快成为路珏的身体挂件，甚至是身体里的一部分了。
以至于宋忱最后爬到山顶的时候，气喘吁吁地撑着自己的膝盖反省说：“我可能，明年确实该退役了。”
路珏对此有些无奈地笑着，刮了一下宋忱的鼻梁，叫他“小老头”。
而一日之间从“小朋友”变成了“小老头”的宋忱，前一秒还在想“爬山真的好累，以后不想来了”，下一秒就被自山巅俯瞰的群山之景给震撼到了。
蓝天、白云、和白茫茫的被厚雪覆盖了的峰顶，和不远处的矮矮的村落。
以及并肩站在他身边的路珏。
这些美好的事物统加在一起，让宋忱忽然觉得他甚至可以为之撇开这世间繁冗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年的夏天，确实有一个全员颜值和实力双双在线的男团出道了。
但是彼时已经见过大风大浪，并且见过她亲叔叔和亲婶婶的一系列歪腻操作了的小姑娘表示：就这？哪哪都好？好磕？还是不了吧。
PS.有什么比呆坐了一整天，但是只写出了3k字废话更难过的事吗？有的。当我打开营养液灌溉列表，却发现今天没有可以亲亲的小朋友的时候……QAQ
所以我明天可能请假一天。（为成功找到了借口而松了一口气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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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路寰宇多瞥了路珏两眼。
路老爷子还哎哟哎哟地问宋忱这是怎么了。
“别是这儿的晚上太冷，给孩子冻着凉了吧？”路老爷子忍不住地皱着眉头问。
宋忱脸红地刚想顺着台阶说“有可能”，路珏就先他一步地否定了。
路珏说：“他这是泪点低,昨天晚上看着最近某部大热的感人电影哭的。”
路老爷子信以为真地“噢”了两声,不是是安慰还是真心地拍了拍宋忱的手,说：“泪点低好啊。”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儿传下来的歪理,“泪点低的孩子一般都更善良和可爱点儿,最差也就不至于丧良心的做什么坏事儿来。”
听得还坐在餐桌上吃饭的路寰宇笑了一声,然后被路老爷子不给面子地拍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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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路老爷子被宋忱哄走了之后,路寰宇才冲着路珏开口道：“这个借口，我几十年前也用过。”
路珏闻言,手上倒牛奶的动作一顿，抬眼：“……不是很懂你在自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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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吃完刚好一点了的宋忱,当晚又被折腾了一晚上。
不同的是，他这回学会了唔唔嗯嗯地憋着。
而在家里闲着,基本只有和宋忱一起躺在卧室里看电视，以及和宋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这两个选择的路珏，觉得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不习惯于应酬的宋忱被应思玉教了一招：不管什么人来，问他什么，都让路珏去应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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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两枚一块钱的。
另外的两枚一块钱则分别是在路珏那还在念小学的小侄女，和路珏那将将五六岁的表弟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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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闻言，他看着路珏碗里就剩最后两个饺子了的情况，下意识地想要分他一个硬币，却被看出他意图了的应思玉拍了拍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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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这头刚想完，路珏就从那仅剩的两个饺子里各吃出一枚五毛钱硬币来。
老太太见状忍不住站了起来，带头地对路珏说着吉利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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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珏。”宋忱叫他。
路珏侧目看他，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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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是下一个笔画刚开始，前一个笔画在空气中留下的火光就已经消失了。
但路珏还是在看见宋忱认真地写下了他的名字起，就意识到了这大概只是一场打着猜字游戏的幌子，进行的浪漫告白。
“你，猜到了吗？”宋忱问。
紧张得手里还攥着那根早就已经燃尽了的烟花。
他看着路珏沉默不语的样子，转而问：“是不是我刚才写的快了点？需不需要我……”
“猜到了。”路珏说，声音还隐约有点哑。
他清了下嗓子，似开玩笑又似认真地建议：“但是既然是告白的话，用烟花写是不是寓意不太好啊。”
“怎么说也至少写张小纸条给我吧？”路珏说，“哪怕是当作你给我写的男朋友年度总结也好。”
“噢。”宋忱呆呆地回应。
然后脸红红地低头说：“那我回去写封情书给你。”
路珏微笑着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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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珠玑，看得路珏差得也跟着眼眶一酸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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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路珏，只是听着不远处电视机里新年的倒计时声响起。
然后和宋忱一起默契地转头，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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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小朋友老气横秋地摊手，皱眉，回答：“没办法。我的同学们都在磕这磕那的，我不磕点什么的话，会显得我很不合群。”
被叫做“婶婶”的宋忱闻言，则又悄么声息地红了脸，伸手挠了一下路珏的手心，示意他接话。
路珏会意，握住了宋忱的手的同时笑着开口：“你也不用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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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路珏和宋忱还紧紧交握着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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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磕到的两位当事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解释。
回到房间的宋忱瘫在床上，钻进已经被烘热了的被窝里的同时，问路珏：“你怎么知道明年夏天她会喜欢上一个大明星，还磕那位的CP的？随口说的？还是你其实会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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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珏看着已经撅着屁股背对着他了的宋忱轻笑了两声，语含笑意地补充说明：“虽然我还没有梦到过这个世界的我和你的结局。但是我想，除了白头到老之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选项了吧？”
听得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宋忱更加觉得脸颊发热，最后只好探出头来，装凶地催路珏也快进被窝睡觉。
而约好了第二天要去看那苍山负雪与日出日落的两位起了个大早，又全副武装地上了山。
长期坐在电竞椅上的某位宋姓小朋友明显有点虚，刚爬了三分之一，又舍不得让路珏替他背着肩上的东西的结果，就是他们迫不得已地山腰处的小亭子里歇了好一会儿。
等正式爬到一半的时候，宋忱就基本是需要路珏牵着他往上走，汲取精神能量的情况了。
再往上爬三分之一，宋忱则俨然快成为路珏的身体挂件，甚至是身体里的一部分了。
以至于宋忱最后爬到山顶的时候，气喘吁吁地撑着自己的膝盖反省说：“我可能，明年确实该退役了。”
路珏对此有些无奈地笑着，刮了一下宋忱的鼻梁，叫他“小老头”。
而一日之间从“小朋友”变成了“小老头”的宋忱，前一秒还在想“爬山真的好累，以后不想来了”，下一秒就被自山巅俯瞰的群山之景给震撼到了。
蓝天、白云、和白茫茫的被厚雪覆盖了的峰顶，和不远处的矮矮的村落。
以及并肩站在他身边的路珏。
这些美好的事物统加在一起，让宋忱忽然觉得他甚至可以为之撇开这世间繁冗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年的夏天，确实有一个全员颜值和实力双双在线的男团出道了。
但是彼时已经见过大风大浪，并且见过她亲叔叔和亲婶婶的一系列歪腻操作了的小姑娘表示：就这？哪哪都好？好磕？还是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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