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药片
被无数人认定为“谈恋爱有风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小奶狗骗身骗心还骗钱”的路珏，在他和宋忱相亲相爱一周年之际，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就,为什么他那么努力,但是这任务进度却不涨反掉？
路珏因此又反复地读了几遍任务描述。
第一,“挽回被伤透了的小可怜的心”。
嗯,这个应该是完成了的吧？路珏心想。
毕竟某个小朋友好哄得让路珏都觉得有点不像话了。
是他恨不得动手揍自己一顿以替宋忱报仇的地步。
第二,“让他对你重新打开心扉”,嗯,这个应该也差不多完成了吧？
至少宋忱现在会腻歪在他怀里撒娇，也会偶尔任性地和他提些这这那那的要求。
最多就是小朋友因为旧渣男的事怀有那么一丝丝的芥蒂。
最后一点,“让对方感受到你百分百的爱”。
别的不说，如果系统说这点都还没达标的话,路珏本人是要申诉的。
毕竟他自觉他对于宋忱的爱,是哪怕他看见宋忱的指尖被针芒刺破了皮，也能跟着疼半天的爱。
是他会习惯性地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先考虑宋忱的想法,会在心里把对方排在自己前面的那种爱。
然而右上角刚百分之三十的任务进度却又明明白白地在告诉路珏：或许以上的这些都只是他以为。
他所给出的爱，和宋忱接收到的之间或许有数字差。
路珏就此在宋忱午睡的时候碎碎念了很久。
——例如“数落”某个小没良心的为什么完全不懂自己到底有多爱他之类。
只是路珏说归说，手上跟哄小孩子睡觉似的在拍背的动作却依旧很轻。
温柔得宋忱差点就露馅地落了泪。
宋忱无视了自己那于心口处那丝丝缕缕的痛，继续闭着眼睛装睡地想：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舍得这进度条走的太快地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啊。
宋忱想，毕竟在这些虚幻世界里的路珏没有那么多牵挂，所以可以不顾世俗地说爱他,可以奋不顾身又不考虑后果地和他公开，亦或者是带他私奔。
然而现实里的路珏却不一样。
宋忱知道的，现实的路珏有一对很爱他的父母，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和一个很可爱的小侄女。
家里有大猫,也有狗狗。
如果顺利的话，大概很快就会有路珏被成功地保送去了S大读研的消息传出。
路珏应该还会是Y大今年金融系的优秀毕业生代表。
即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会有很光明的未来。
会是即将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所以宋忱不愿意看路珏偏离他原本最佳的运行轨道。
或者说，宋忱不确定路珏在面对现实里那些真亲戚，而不是一堆与之没有感情的虚拟数据时，依旧会坚定地选择他。
就像是宋忱曾经有意无意地制造过无数次和路珏的偶遇，但是路珏基本没有主动地向他迈过半步一样。
唯一的一次，也不过只是三言两语的加油，却也莫名其妙地让他心跳加速地记了很久。
而从路珏在这些虚拟世界里的行为来看，宋忱猜他大概早就忘了那事了。
不然也不至于在初舞台测评之前坐得离他这么远。
宋忱如是想着，越发认为自己得抓紧这些已知的，他能抓紧的和路珏的相爱倒计时。
就是可怜了心思压根没往那方面拐的路珏。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任务进度却升升降降地比他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更低。
甚至连宋忱会不会更喜欢那种无情但是成熟男人的无厘头想法都冒出来过。
路珏还因此借着自己过生日的名义组织了一个坦白局。
“就，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然后让你觉得太冷淡了不爱你之类的，宝贝你都可以说。”路珏道。
并且一口一个自己会改，也不会因为宋忱叭叭地说了点什么而生气。
殊不知他越这样，宋忱就越是舍不得他。
宋忱甚至想过，要是可以一直待在这些虚拟世界里就好了。
反正现实对他来说，也只是中规中矩的一场灾难。
可是他不能。
不管是出于私，还是出于公。
结果就是宋忱在路珏开口问他那些话的时候想了很多，但他最终只是摇头，“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说：“非得说的话，就是我贪心地觉得时间太短了。”
听得路珏喉间一哽地哑然，把人搂进怀里之后又缓了几秒才开口。
他沉声说：“宝贝可别自己吓自己啊。医生嘛，总喜欢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把时间往短了说。因为得先降低家属的期待值，以免后来会失望。”
他安慰性地举例道：“那些起初被告知没几年可活了，最终却安安全全地活到八.九十岁的人不也挺多嘛？”
只是虽然路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带着积极向上的笑意的，但是因为宋忱看不见他的表情的缘故，他甚至做不到装装样子地扯出一个笑脸来。
那一晚，路珏双手合十地，无声地向神明许下的愿望是：能不能让他的宝贝痊愈。
实在不行，只是无痛地过完这几年也行。
然而事实证明，无论是神明还是系统，都听不见路珏的愿望。
甚至推波助澜地让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这年冬，宋忱的二十岁生日如期而至。
在有了这这那那的赴宴经历之后，路珏把宋忱的二十岁生日宴操办地更奢华了点。
路珏甚至跨出了宁城范围之内地找了个西欧式的古堡。
古堡的隔壁还凑巧的是个教堂，让那些与会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等路珏和宋忱应付完他们这些宾客之后，就会趁着夜色、踩着月光地去隔壁交换个戒指，结个婚之类的云云。
可惜现实远比想象残酷。
在路珏准备进房间把他的宝贝牵出来之前，他透过半开着的门看见了宋忱扶着桌子都依旧有些颤抖的身体，以及躺在宋忱手心里的两颗药丸。
——而那个点并不是宋忱该吃药的时间。
于是路珏懂了，大概是宋忱的病情不受控制地更严重了点，不再是那一日六粒的药片能够控制住的了。
于是他替宋忱庆祝生日的喜悦值也忽然地跌到了零点。
甚至如坠冰窟地觉得自己有些浑身发冷。
路珏在直接进去戳穿宋忱“没事”的谎话，和再装傻一天，等熬过了今晚再和宋忱好好谈谈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背对着墙壁地在门外的阴影中站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药效应该发挥作用了，他的宝贝这会儿应该不疼了，才装作刚来的样子往房间里走。
他走近了宋忱，替他理了理系在脖颈之间的领结，而后强装镇定地开口：“小笨蛋，都是年纪二开头的人了，却连个小小的领结也弄不好。”
然而路珏本来就是极其感性，又不太会说谎的人。
因此他这刚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更遑论是他那双红得有些吓人的眼睛。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滚烫的热泪滴落。
宋忱看见了，但是也默契地装没注意到，只岔开话题地怪路珏选的这类衣服有些精致过了头，繁琐得他一个人套了好久。
却也知道他跟躲猫猫似的瞒了很久的事被发现了。
在路珏和宋忱穿得跟结婚新人似的入场之后，就立马有人站起来高声起哄。
从“亲一个”到问他们要不要干脆在外国领个证的。
从“路总来干一杯”地到劝酒劝到了宋忱的身上。
路珏一概以“小朋友不会喝酒”的理由回绝了。
那群人中的多数也不敢就此说些什么，只悻悻地放下了酒杯。
但是也有些是和从前的那位关系熟络点的，他们起哄地让他帮着喝了。
并且一呼百应地引得在场的所有人调转了围攻方向。
于是那些酒大多都进了路珏的肚子里。
路珏不知道该不该感慨自己这副身体的酒量实在太好，以至于他被人灌了一晚上也只是稍有醉意。
以至于他直至宴会快结束了的时候，也仍旧能清楚地记得他在门口时看到的，宋忱疼得都在微微颤抖的画面。
思及此，路珏又闷了一杯酒。
他想：明明前几个月宋忱都还只是有一点疼，及时吃药也就没事了的情况，为什么恶化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呢。
以及，为什么他这个世界不能也是个机器人呢。
好歹能断情绝欲地少体会一点锥心之痛。
宋忱生日的第二天，路珏就带着他飞回宁城复检去了。
依旧是那位院长亲自接待的。
那位看着路珏脸上毫不掩饰的不悦，面露难色地说：“这病就是这样，一旦得了就很难治好。严重点的甚至捱不过三五个月的，宋先生这也就是用药好……”
他生怕自己解释不清楚地打好了一堆腹稿，却被路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路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我只是想让你开点让他不疼的药。”
那人闻言哑然地怔愣了半天，最后干巴巴地回了个“好”。
可事实证明，既然系统要折磨人，那么哪怕医院把药开出了花儿地都没用。
路珏看着宋忱从原本一天六片新药丸吃到了一天八片、十片，最后却依旧疼得刻骨的样子，问系统058号：“我直接放弃这个世界的任务行吗？你再让那个所谓的主系统给我随机一个新世界。”
然而系统058号就此冷酷无情地回答道：【在此之前没有直接放弃任务的先例，除非玩家或者任务对象死亡，才会进入二选一的随机环节。】
它在短暂地停顿了一瞬之后补充说明：【但是那个二选一的结果除了随机一个新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是重置。】
【即那位小可怜得把他已经受过了的这些苦再受一遍。】
于是路珏放弃了。
在心里把那个所谓的主系统骂了无数遍的同时，希冀他们在这虚拟世界里的最后一年半能过得快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体感时间这东西，本来就是当事人越痛苦，就过得越慢的。
路珏看着宋忱已经换过好几拨了，但依旧产生抗性地越吃越多了的药片，搂着他说：“我感觉你都快吃成一个小药片了。”
路珏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是宋忱刚吃过药地躺在床上，又团吧团吧地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的时候。
因而宋忱还能嘟嘟囔囔地回一句：“你才是小药片呢。”
宋忱说着，翻身，正对着路珏地用手描摹着他眉眼的形状。
“你还是偷着乐吧。”宋忱故作轻松地说，“也就是因为我没多久可活了，不然就你这每天皱着眉头，越愁越老的样子，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蹬掉，找个更好看的男人去。”
宋忱停顿了一瞬，补充：“甚至还要用你的钱去包养一群年轻小奶狗。”
只是他说着说着，倒把自己说得委屈了起来。
尽管目前在对话中占上风的人是他。
路珏见状，反而扯出一张笑脸来。
他捉住宋忱摸着他眉骨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而后一本正经地回：“我倒宁愿你有嘲笑我像个小老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路珏每日必做的三件事：心疼小朋友，亲亲抱抱小朋友，以及痛骂主系统。
以及，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出来，其实快完结了！
最后，谢谢“镜清”小天使送出的1瓶营养液！亲亲～
谢谢“墨染”小可爱送出的5瓶营养液！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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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什么他那么努力,但是这任务进度却不涨反掉？
路珏因此又反复地读了几遍任务描述。
第一,“挽回被伤透了的小可怜的心”。
嗯,这个应该是完成了的吧？路珏心想。
毕竟某个小朋友好哄得让路珏都觉得有点不像话了。
是他恨不得动手揍自己一顿以替宋忱报仇的地步。
第二,“让他对你重新打开心扉”,嗯,这个应该也差不多完成了吧？
至少宋忱现在会腻歪在他怀里撒娇，也会偶尔任性地和他提些这这那那的要求。
最多就是小朋友因为旧渣男的事怀有那么一丝丝的芥蒂。
最后一点,“让对方感受到你百分百的爱”。
别的不说，如果系统说这点都还没达标的话,路珏本人是要申诉的。
毕竟他自觉他对于宋忱的爱,是哪怕他看见宋忱的指尖被针芒刺破了皮，也能跟着疼半天的爱。
是他会习惯性地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先考虑宋忱的想法,会在心里把对方排在自己前面的那种爱。
然而右上角刚百分之三十的任务进度却又明明白白地在告诉路珏：或许以上的这些都只是他以为。
他所给出的爱，和宋忱接收到的之间或许有数字差。
路珏就此在宋忱午睡的时候碎碎念了很久。
——例如“数落”某个小没良心的为什么完全不懂自己到底有多爱他之类。
只是路珏说归说，手上跟哄小孩子睡觉似的在拍背的动作却依旧很轻。
温柔得宋忱差点就露馅地落了泪。
宋忱无视了自己那于心口处那丝丝缕缕的痛，继续闭着眼睛装睡地想：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舍得这进度条走的太快地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啊。
宋忱想，毕竟在这些虚幻世界里的路珏没有那么多牵挂，所以可以不顾世俗地说爱他,可以奋不顾身又不考虑后果地和他公开，亦或者是带他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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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不至于在初舞台测评之前坐得离他这么远。
宋忱如是想着，越发认为自己得抓紧这些已知的，他能抓紧的和路珏的相爱倒计时。
就是可怜了心思压根没往那方面拐的路珏。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任务进度却升升降降地比他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更低。
甚至连宋忱会不会更喜欢那种无情但是成熟男人的无厘头想法都冒出来过。
路珏还因此借着自己过生日的名义组织了一个坦白局。
“就，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然后让你觉得太冷淡了不爱你之类的，宝贝你都可以说。”路珏道。
并且一口一个自己会改，也不会因为宋忱叭叭地说了点什么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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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甚至想过，要是可以一直待在这些虚拟世界里就好了。
反正现实对他来说，也只是中规中矩的一场灾难。
可是他不能。
不管是出于私，还是出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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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非得说的话，就是我贪心地觉得时间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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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说：“宝贝可别自己吓自己啊。医生嘛，总喜欢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把时间往短了说。因为得先降低家属的期待值，以免后来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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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路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带着积极向上的笑意的，但是因为宋忱看不见他的表情的缘故，他甚至做不到装装样子地扯出一个笑脸来。
那一晚，路珏双手合十地，无声地向神明许下的愿望是：能不能让他的宝贝痊愈。
实在不行，只是无痛地过完这几年也行。
然而事实证明，无论是神明还是系统，都听不见路珏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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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宋忱的二十岁生日如期而至。
在有了这这那那的赴宴经历之后，路珏把宋忱的二十岁生日宴操办地更奢华了点。
路珏甚至跨出了宁城范围之内地找了个西欧式的古堡。
古堡的隔壁还凑巧的是个教堂，让那些与会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等路珏和宋忱应付完他们这些宾客之后，就会趁着夜色、踩着月光地去隔壁交换个戒指，结个婚之类的云云。
可惜现实远比想象残酷。
在路珏准备进房间把他的宝贝牵出来之前，他透过半开着的门看见了宋忱扶着桌子都依旧有些颤抖的身体，以及躺在宋忱手心里的两颗药丸。
——而那个点并不是宋忱该吃药的时间。
于是路珏懂了，大概是宋忱的病情不受控制地更严重了点，不再是那一日六粒的药片能够控制住的了。
于是他替宋忱庆祝生日的喜悦值也忽然地跌到了零点。
甚至如坠冰窟地觉得自己有些浑身发冷。
路珏在直接进去戳穿宋忱“没事”的谎话，和再装傻一天，等熬过了今晚再和宋忱好好谈谈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背对着墙壁地在门外的阴影中站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药效应该发挥作用了，他的宝贝这会儿应该不疼了，才装作刚来的样子往房间里走。
他走近了宋忱，替他理了理系在脖颈之间的领结，而后强装镇定地开口：“小笨蛋，都是年纪二开头的人了，却连个小小的领结也弄不好。”
然而路珏本来就是极其感性，又不太会说谎的人。
因此他这刚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更遑论是他那双红得有些吓人的眼睛。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滚烫的热泪滴落。
宋忱看见了，但是也默契地装没注意到，只岔开话题地怪路珏选的这类衣服有些精致过了头，繁琐得他一个人套了好久。
却也知道他跟躲猫猫似的瞒了很久的事被发现了。
在路珏和宋忱穿得跟结婚新人似的入场之后，就立马有人站起来高声起哄。
从“亲一个”到问他们要不要干脆在外国领个证的。
从“路总来干一杯”地到劝酒劝到了宋忱的身上。
路珏一概以“小朋友不会喝酒”的理由回绝了。
那群人中的多数也不敢就此说些什么，只悻悻地放下了酒杯。
但是也有些是和从前的那位关系熟络点的，他们起哄地让他帮着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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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些酒大多都进了路珏的肚子里。
路珏不知道该不该感慨自己这副身体的酒量实在太好，以至于他被人灌了一晚上也只是稍有醉意。
以至于他直至宴会快结束了的时候，也仍旧能清楚地记得他在门口时看到的，宋忱疼得都在微微颤抖的画面。
思及此，路珏又闷了一杯酒。
他想：明明前几个月宋忱都还只是有一点疼，及时吃药也就没事了的情况，为什么恶化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呢。
以及，为什么他这个世界不能也是个机器人呢。
好歹能断情绝欲地少体会一点锥心之痛。
宋忱生日的第二天，路珏就带着他飞回宁城复检去了。
依旧是那位院长亲自接待的。
那位看着路珏脸上毫不掩饰的不悦，面露难色地说：“这病就是这样，一旦得了就很难治好。严重点的甚至捱不过三五个月的，宋先生这也就是用药好……”
他生怕自己解释不清楚地打好了一堆腹稿，却被路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路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我只是想让你开点让他不疼的药。”
那人闻言哑然地怔愣了半天，最后干巴巴地回了个“好”。
可事实证明，既然系统要折磨人，那么哪怕医院把药开出了花儿地都没用。
路珏看着宋忱从原本一天六片新药丸吃到了一天八片、十片，最后却依旧疼得刻骨的样子，问系统058号：“我直接放弃这个世界的任务行吗？你再让那个所谓的主系统给我随机一个新世界。”
然而系统058号就此冷酷无情地回答道：【在此之前没有直接放弃任务的先例，除非玩家或者任务对象死亡，才会进入二选一的随机环节。】
它在短暂地停顿了一瞬之后补充说明：【但是那个二选一的结果除了随机一个新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是重置。】
【即那位小可怜得把他已经受过了的这些苦再受一遍。】
于是路珏放弃了。
在心里把那个所谓的主系统骂了无数遍的同时，希冀他们在这虚拟世界里的最后一年半能过得快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体感时间这东西，本来就是当事人越痛苦，就过得越慢的。
路珏看着宋忱已经换过好几拨了，但依旧产生抗性地越吃越多了的药片，搂着他说：“我感觉你都快吃成一个小药片了。”
路珏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是宋忱刚吃过药地躺在床上，又团吧团吧地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的时候。
因而宋忱还能嘟嘟囔囔地回一句：“你才是小药片呢。”
宋忱说着，翻身，正对着路珏地用手描摹着他眉眼的形状。
“你还是偷着乐吧。”宋忱故作轻松地说，“也就是因为我没多久可活了，不然就你这每天皱着眉头，越愁越老的样子，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蹬掉，找个更好看的男人去。”
宋忱停顿了一瞬，补充：“甚至还要用你的钱去包养一群年轻小奶狗。”
只是他说着说着，倒把自己说得委屈了起来。
尽管目前在对话中占上风的人是他。
路珏见状，反而扯出一张笑脸来。
他捉住宋忱摸着他眉骨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而后一本正经地回：“我倒宁愿你有嘲笑我像个小老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路珏每日必做的三件事：心疼小朋友，亲亲抱抱小朋友，以及痛骂主系统。
以及，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出来，其实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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