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短梦长_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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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短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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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宅堀哥还穿着大裤衩子,端着酒过来特亲昵的拍了一下傅从夜胳膊:“什么哥不哥啊。你今天跟谁过来的?难道你爸也来了——”

  傅从夜:“没。跟我妈来的。”

  死宅堀哥点了点头:“行啊。我妈还老说呢,说星星怎么没来西樵了,她还包了好多三鲜虾仁包子,说要带给你呢。老爷子也说,说你最近好像学习忙,上次回去还是元宵。”

  阮之南挑了挑眉。

  这堀哥看来也是住西樵胡同里的,张口就是问傅鹭。

  那估摸着跟傅老爷子家是一路熟人。

  怪不得就穿成这样来了,露台上男男女女小年轻语气里还带着点讨好意味。

  傅从夜表情淡淡的:“我说学习忙你也信?”

  堀哥笑了:“行,就老爷子那臭脾气,要我我也不愿意回去。”

  堀哥还伸手捏了捏傅从夜肩膀,傅从夜嘴角动了动,说:“下次回家之前我跟你说,先去你家躲会儿。”

  喻柏上来搭话:“堀哥的熟人啊?”

  堀哥回头看了一眼喻柏,好像记不得他名字了,但出于礼貌,还是揽着傅从夜介绍道:“从小玩到大的。”

  傅从夜却似笑非笑的看向喻柏,堀哥注意到他眼神,也看向喻柏,问傅从夜道:“你认识么?”傅从夜摇头,堀哥转头对喻柏道:“哎对,你叫什么来着?”

  堀哥说话语气有种天真和善的伤人。喻柏跟在后头叫了一晚上堀哥,这会儿堀哥转头就说不认识,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傅从夜转过脸拍了拍堀哥胸口美少女的刘海:“不认识。你一贯不爱参加这种活动,这次被拉来也就罢了,我还以为你就会找个地方坐着玩手机。倒是跟些你自己都不熟的人搭上话了。”

  傅从夜很少说这么多话,他声音清晰缓慢,一贯有种在说明强调的冰冷质感。

  堀哥说话不知道是装傻充愣,还是就不爱体会氛围,以真诚且扎人脸皮的语气道:“没啊,我确实坐在这儿玩手机,他们几个过来跟我说话的,这儿也风景好,我懒的挪窝了。”

  那几个女孩脸色有点尴尬,因为确实是有人认识堀哥,在会场的时候就想搭话,一看堀哥离场就立刻跟着堀哥走过来,故作偶然在露台碰面的。她们其中有人开口道:“什么意思呀,我们就是碰见了说几句话,聊得挺好的。”

  那三个姑娘都挺精致漂亮,用钱砸出来,很少有不过眼的,只是底子有点差别罢了。里头底子最好,长得骄矜甜美的那个银白色连衣裙女孩,朝堀哥这边走了走,笑道:“说明有缘分,堀哥刚还在跟我们聊新番呢,我还想赶紧回家补番。”

  这女孩笑起来确实动人,但天下死宅多分两类,一类是极容易被美少女可爱容貌所迷惑的偶像宅,一类就是此生只爱纸片人活人都给我滚开的二次元宅。

  堀哥很显然是后头那种。

  这姑娘靠过来,他反而推了推,一副“现实中的女人都离我远一点,我t恤上的老婆看着呢!”的模样,看起来温吞天真好脾气的脸,都因为那女孩的靠近难看了几分。

  那女孩停住动作,有点尴尬的站住了。

  傅从夜一只手牵着阮之南,肩膀跟她挨的很近,看向喻柏,声音又轻又慢:“哦,我刚听说这位家里是什么军警结合,我还以为是你爸那头的熟人。”

  堀哥一脸匪夷所思的笑了:“我爸那边的熟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哦对,我刚刚听他说了,好像他妈是国家唱歌队的。”

  喻柏噎了噎。

  总政歌舞团,说成国家唱歌队。他却不知道,堀哥在内不少西樵那边子弟都这样戏称,说谁家姑婆姨妹在国家唱歌队,国家秧歌队。

  堀哥接了一句:“不过我没听说过。”

  傅从夜看着喻柏的脸色,还有一旁已经幸灾乐祸,眉毛都写着扬眉吐气的阮之南,心里笑了笑。

  倒也没必要把场面搞得太难看。

  他接口道:“你一个有网有饭仨月不出门的死宅,你知道什么呀?”

  喻柏还想开口说话,堀哥没搭理他,转头看了一眼阮之南,挑挑眉道:“哎,我是不知道你新情况,这小美人是谁呀。”

  堀哥这“小美人”三个字倒也说的真心诚意。

  毕竟阮之南的混血五官确实出色,这张脸要是能去演某些挚爱角色的真人化,他都觉得可以勉强接受了。

  傅从夜:“班里同桌。”

  阮之南对堀哥笑了笑。

  堀哥人倒也挺好的,嘴又甜起来:“哟,这么可爱啊。”

  他说着还拍傅从夜:“行啊,就你天天跟缝了嘴似的脾气,竟然还有个姑娘愿意跟你玩。哎哎哎,别那个眼神,我错了行吧,你要下去?行,我家前一段时间得了几桶角樽清酒,回头我开车给你爸送过去。”

  傅从夜点点头,又跟堀哥寒暄了几句,就牵着阮之南下楼去了。

  阮之南回头,就看到喻柏似乎在靠着围栏与堀哥说话,却微微斜过目光,看了她一眼。

  楼梯狭窄,阮之南走仿古石阶走的踉踉跄跄,傅从夜走在他前头,让她把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阮之南捏了一下他肩膀,问道:“那个堀哥真是你朋友呀?”

  傅从夜:“我的大院发小。”

  他稳且慢的下着楼梯,说道:“我爸出事儿之后后遗症挺多的,他去医院做过好几次手术,住院期间我都住在西樵的爷爷奶奶家。那时候就跟堀哥家里关系比较近。”

  阮之南心里了然了。

  不过她确实以为傅从夜是没有朋友的,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只是他幼时如果像他自己所说那样看起来迟钝自闭,稍微大一点家庭又有变故,确实很难有同龄朋友。

  “堀哥总说自己是善良肥宅。”傅从夜声音里有点笑意:“不过他确实人很好,性格跟我爸似的有点反叛有点满不在乎。”

  红底的肥宅确实少见。

  而且阮之南听说傅鹭已经跟西樵胡同那边不来往了,这堀哥还愿意送酒过去给傅鹭,真说不上是善良还是太会做人。

  傅从夜果然也道:“不过他挺会藏拙的。就他家那情况,他以肥宅形象示人,对家里只有好处。”

  阮之南脑子里转了一圈,她大概能想到一些可能性。

  不过傅从夜的事儿,她一直都是不主动打探,但心里多留意的类型,就也没开口问。

  他俩下楼才刚找了个喝可可的地方,吹着暖风闲聊。

  方笙接受了媒体采访之后,也正好朝这边走来了。

  方笙远远就看到了傅从夜,对面站着个女孩,似乎是阮翎家的千金。

  傅从夜这两天似乎情绪都不是太好。但这孩子对她几乎没有什么主动交流,还是左鸣钟跟他聊了聊,说可能是他跟他爸稍微有了点小矛盾。

  但方笙觉得其中有更深的原因,但她却无从揣摩。

  这些年傅从夜在她面前,从来没表现出太多情绪,愤怒失望开心都没有过,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会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来找她帮忙了。

  方笙想一想,总觉得人生都是一报还一报。

  在他小时候,虽然不太爱言语,但总是拿着书让她拥着他一起看,总是抱着她的腿甜甜的笑,总是喜欢拽着她的手紧紧不放开。

  这个孩子曾用全世界最全心全意的爱捧给她,她却因为种种原因,将这份爱随手抛开,还在向别人诉她自己的苦。

  却忘了自己的痛苦,也连锁了一个孩子的痛苦。

  她跟傅鹭离婚的时候,傅鹭说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抚养权,就没必要做出合格母亲的姿态——

  她一下被戳穿,压抑多年的情绪使她一时激动,说自己从来就没打算好做个母亲,说这孩子是她人生下坡的转折点,说自己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被人哄骗着逼迫着生了傅从夜。

  方笙一直怀疑,那时候她的话语被小小的傅从夜听去了。

  当方笙真的顺其自然的成了母亲,学会做母亲的时候,再回想起以前对那个孩子的不公,或许远甚于别人逼她生育时对她的不公。

  但她想要再弥补,却已经不再有机会了。

  方笙远远地看着,那阮家女孩表情丰富,端着瓷杯,另一只手比划着说起了什么。傅从夜站在她对面,眉眼弯着,笑的眼底都是神采。

  是方笙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好像在提醒她这个母亲——傅从夜再怎么成熟冷静,却也是个读高中的小孩。

  而总会有一天,傅从夜可能会把那份全心全意捧给别人,而到时候他对面的人,或许会惊喜会珍重,会全心全意回报。

  方笙没走过去,她忽然想起好多年前,在某个片场,满嘴乱喷胡侃天的傅鹭也是,面对着她竟然不会说话了,这样不由自主,眼底流光溢彩的笑着。

  ……

  慈善晚宴到后头,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阮翎挽着女儿上车的时候,还有媒体跟在后头拍照。阮之南上了车就立马扔下鞋子,躺在阮翎对面的真皮车座上,望着车顶发笑。

  阮翎从车里酒柜里掏出一瓶零度可乐递给她:“怎么了,来的时候还愁眉苦脸的,回去了之后这么高兴?”

  阮之南晃着两只脚,接过可乐:“开心还不行啦。”

  阮翎:“也不知道你都跑哪儿去了。哦对,我还碰见喻柏了,你没去打招呼。”

  阮之南抱腿坐起身子来:“别跟我提他。”

  阮翎挑眉:“你们以前不是玩的最好么,怎么了?长大了反而闹翻了。”

  阮之南懒得跟阮翎讲,主要是两家很熟,对她来说膈应的事儿,也可能让别人觉得是她捕风捉影,敏感过度。

  阮翎:“行吧,你能高兴就好。我就怕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呢。”

  阮之南抿着嘴,她伸手把前后四个发卡拆掉,把假发摘下来:“还行吧。但当明星还是另一码事呢,我啥都不会呢。”

  阮翎笑了笑:“那些都不着急呢。不过,我要跟你说一件别的事。”

  阮之南看向他。

  阮翎神态很高兴:“夏安那边的案子都已经妥善解决了,你这两天估计都能看到新闻了。你妈妈当然也要调任回来了。而且估计还能给她放个长假。”

  因为傅鹭早上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傅从夜给他量体温吃药什么的,折腾的去学校晚了些。

  进教室的时候,早自习都快结束了。

  果然,周一进门,阮之南再度成为校园之星,各个班来围观的都堵在门口,教室里人挤人,不少人都围过来想要跟阮之南自拍。

  阮之南其实不太乐意,因为她周末都没好好写作业,这会儿正在奋笔疾书的抄。

  付锴鲁淡各自担当左右护法,在那儿赶别的班的人,徐竟甜则拿着阮之南的历史卷子,当御前女官在那儿帮她狂抄。

  傅从夜昨天去的晚,都没跟方笙一起走红毯,网上对他的消息都是只言片语,照片也不多,他当然不想成为众人焦点。这会儿走进教室,不知道班里怎么又传言,说赵晓笑退学也是因为他搞得,下一个人就是刘倾之类的,班里班外的同学碰见他赶紧让了让。

  傅从夜坐回座位,看了一眼那群扒在阮之南桌子旁边叭叭的女生,把书包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头道:“能请你能闭嘴么。”

  那几个女生惊恐的消音了。

  傅从夜面无表情的点头:“谢谢。”

  阮之南急的抄错了行,傅从夜看了她一眼。

  没化妆,没假发,没有衣裙首饰,但非常熟悉,也依旧好看。

  他倾身过去看了一眼她的作业:“不写也没事。”

  阮之南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愣,她又抿嘴笑起来,好像是他们俩揣了个什么秘密似的,笑道:“你倒是有经验。我主要是怕以后自己再被罚站,可能被人拍照发到网上去。”

  傅从夜也伸手从她桌洞里抽走了数学卷子:“就帮你写一张。”

  他大概也知道阮之南平时做作业的水平,就给写了个七七八八,他估计了一下,卷子能对七成多,也算是她真实水平。毕竟阮之南也能在班里考个中等上下,听说她当年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她对化学物理有点感兴趣,甚至两科的月考考出过满分。

  这种觉得自己脑子好使,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要是某个章节她不听讲,到月考的时候,数学上甚至能浮动出将近一百分来,傅从夜都佩服她——

  老邱进教室的时候,看见一群学生在那儿围着阮之南,笑道:“行啊,不都是在这儿拍照拍视频么?把手机都给我交上来,我一个个拿给你们班主任去。怎么着,没见过学渣么,围着她有什么好拍的。你们真要那么想见识学渣,就去厕所照照镜子。”

  各个班的同学一哄而散,阮之南也终于把作业抄的差不多,交上去松了一口气。

  傅从夜不知道为何,他心情倒很好,阮之南趴在桌子上,看了他一眼,俩人都没说话,但面上浮现出好像彼此才懂的笑意。

  阮之南直起身子,一边从桌洞里拿书,一边小声道:“昨天就跟做梦似的。我现在感觉我是个会变身的灰姑娘。”

  傅从夜瞥了她一眼:“能踢爆同学天天罚站的寸头灰姑娘。你真是过的够苦的。”

  阮之南狂笑:“我昨天不还是挺好看的么,感觉你昨天跟我说话都不是现在这个态度呢!”

  傅从夜:“那我是个什么态度。”

  阮之南抬起眼看他,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昨天并不是因为在媒体面前露脸,才兴奋到半夜都没睡着,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洗完澡趴在床上,连微博上关于她的消息都不想刷,她就想趴在滑滑的被褥上,小腿晃来晃去,脑子里荡来荡去。

  她忽然开口道:“是夏天的态度。”

  如果不是夏天,为什么记忆里光亮的场景,会显露出阳光海滩那样的鲜艳、夺目、清晰与微微晕眩的强烈效果。如果不是夏天,为什么记忆里昏暗的场面,会有夏夜热风环绕,闷湿、燥热与浑身发黏的体感存留。

  她都记不清自己当时做许多举动,说许多话出自什么心理。

  阮之南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当时当景不动脑子,事后却拼命的被马后炮与回忆炸的满脑子烟花。

  她甚至那时候好像还笑嘻嘻似的,满不在乎。

  阮之南记不起傅从夜的态度,只能记起他的一些表情,还有他身后层层叠叠的屋瓦,她甚至心慌起来,今天早早就要出门,仿佛要来了学校,确认他的态度,才能确信自己没做过傻事。

  傅从夜忽然那一瞬间,体会到了她口中“夏天”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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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要回来了。南南也要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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