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腊八的雪_我的1995小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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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腊八的雪

  第207章腊八的雪

  腊月里白天冷,夜里更冷,西北风彻夜的刮,让屋里的气温也显得越发低了,鉴于此陈凌早早把火炉也搬进了屋内,被子也盖得厚厚的,免得夜里王素素被冻着凉。

  但初七的这天半夜,火炉熄灭后,王素素还是感觉到冷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起来再拿床厚棉被,却又见窗外一片通明,光亮透过窗户纸而来,使得卧室都不再昏暗漆黑,微微显得亮堂起来。

  略微愣神之后,就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这肯定是外面下雪了。

  赶紧推了推身旁熟睡的丈夫,把他叫醒。

  “啊?下雪了?”

  陈凌一听这话就腾地坐了起来,而后衣服也没穿,就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推窗一看,只觉一阵刺骨的冷风狠狠灌了进来,而外面已是满目皆白。

  “嘶,好大的雪啊。”

  陈凌被动的喝了两口冷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但脸上却是惊喜的。

  刚要拉着媳妇过来看雪,却见王素素这时缩回了被窝里,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留一条缝隙。

  顿时一拍额头,暗怪自己粗心。

  媳妇都有身子了,自己还大喇喇的过来开窗子干啥,冻着可咋办?

  就赶紧把窗户关上,又从柜子取出一床棉被,给王素素盖上。

  “雪下得挺大的,我到院里看看咱家的鸡鸭牲口去,别被冻坏了。”

  “嗯,拉开灯去看。”

  陈凌就拉开屋里屋外的电灯,穿好衣服,披上大衣,推门走了出去。

  这时地上的雪已经很深了,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在院外的电灯下,西北风吹着雪花簌簌而落,似是柳絮,又彷若芦花,时而被风吹斜,时而被吹得旋转,飘飘摇摇的落在地上。

  屋顶、树上、竹圃,院子各处都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在昏黄的电灯下,微微呈现一股层次渐进的暖色调,显得极为漂亮。

  陈凌见此兴奋的搓搓手,呼出两道粗长的白气,伸手接了几瓣飘落的雪花,又俯身抓了两把地上的雪,往嘴里塞了两口,泯得融化,感受到那种冬雪化水特有冰凉清爽后,才觉得过完了瘾。

  这才踏着厚厚的积雪,去羊圈看了看,几只小羊羔才两个月左右大,抵抗力不强,初遇降雪,若是没保好暖,就很容易冻坏。

  走进羊圈,陈凌就看到小羊羔们已经躲进了母羊的肚子下面,只露出小脑袋,轻声的咩咩叫着,好奇的看着他。

  这显然也是感到冷了,于是踢开几坨羊粪,走上前把干茅草拢了拢,给它们垫的厚厚实实的,又喂了两口洞天的灵水,才起身走出来。

  两只狗听到动静,也从狗窝里爬出来,摇着尾巴跑到他跟前乱蹭,被他一巴掌拍开后,就绕着圈在雪地一阵撒欢扑腾。

  初次见下雪,它们也是开心坏了。

  陈凌也去不管它们,反正这两个家伙是肯定冻不着的,随后又去看了看兔子和鸡鸭鸽子。

  这样转完一圈,最后除了仓房里关着的两对野鸽子,其中一只抓回来的公鸽子,老挨家里母鸽子欺负,啄的脑壳都秃了,血淋淋的之外,其它都没问题,全都缩在暖和的窝里,眯着眼睛睡觉。

  见此他就放心的回屋睡去了。

  清晨,雪渐渐停了。

  村庄、田野、山林,尽是一片银装素裹。

  正好今天是腊八节。

  陈凌夫妻两个没像前几天那样赖床,早早地就起来熬腊八粥了。

  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腊月里天寒地冻,熬一锅热乎乎的腊八粥是对身心最大的抚慰。

  熬腊八粥的食材,王素素在没入腊月之前,就已经都准备上了。

  大米、小米、赤小豆、黑豆、花生、红薯、红枣、莲子齐全得很。

  进了厨房,把食材都取出来,过水清洗。

  清洗完后,王素素就添水下锅。

  陈凌则蹲在灶台前烧火,不时的拉扯几下风箱,很快炉膛里的柴火越烧越旺,用铁板挡住炉膛口,还能听到里面柴火快速燃烧的“噼里啪啦”以及“轰隆轰隆”的声响。

  柴火太旺了,很快蒸馍已经热乎滚烫,王素素怕米粥烧糊粘到锅底,过了一会儿就把蒸馍的篦子取下来,时不时用饭勺在锅里推动着搅动一下,待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泡时,厨房就蒸汽弥漫,溢满了浓浓的腊八粥的香味。

  因为煮的时间较长,里面的红薯自带甜味,又是非常容易煮烂的东西,很快就乱成了一锅软糯喷香的甜粥。

  腊八粥熬好了,小夫妻两个把黏稠的腊八粥盛在碗中,端到饭桌上,只见腊八粥色泽俱全,黑、白、红、黄样样都有,色香味相得益彰。

  轻轻吸溜一口,顿时满口香甜。

  再仔细品味一下,只觉腊八粥中的米类黏稠可口,豆类微微咀嚼便唇齿留香,红薯则是软烂鲜甜,这样一碗腊八粥热热乎乎的喝进肚中,浑身上下立刻暖意洋洋。

  趁着这场初雪,吃腊八菜,喝腊八粥,这个腊八节可以说是舒坦极了。

  就着酸脆爽口的腊八菜,喝着香甜热乎的腊八粥,陈凌一口气干掉三个蒸馍。

  他们厨房热热乎乎的吃着,小羊羔们就在雪地里蹦蹦跳跳,来回玩闹,适应了冬天的环境之后,昨晚又特意喂过灵水,它们现在也不觉得冷了。

  小黄鼠狼也在院内的树洞缩头缩脑,三只小脑袋全挤在树洞口,向外张望,不是看小羊羔们在雪地打闹,就是盯着黑娃看它在狗窝前满地打滚,但并不肯出来。

  等过了会儿,陈凌吃好饭,提着桶出来给家禽牲口们喂食。

  它们才哧溜一下从树洞溜出来,脚步轻盈的掠过雪地,爬到陈凌身上,钻进他暖和的棉衣口袋里取暖。

  它们倒是鸡贼,知道这里是好地方。

  等陈凌喂完食,在院子里清扫出几条小道,也还是不肯出来。

  陈凌见它们只是待着不像之前那么闹腾,就任它们在自己口袋窝着。

  而后就和穿戴整齐,裹得严严实实的王素素锁上门,一起出去看雪。

  这时候外面可是热闹的很。

  不止是到了腊八节高兴,还因为下了这样大的一场雪。

  常言道:冬天雪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瑞雪兆丰年,这对老百姓来说是最好的兆头。

  挨家挨户热闹哄哄的在各自门前院内扫雪,小娃娃们,乃至是十几岁的姑娘和半大小子,也都在雪地里撒着欢的玩闹,打雪仗,堆雪人,好不快活。

  大人们则谈嫌着今年的节气。

  今年冬天的雪可是让人好等。

  往年虽说气候多晴少雨雪,但也只是少,并不是说在腊月前真就一场雪也没有啊。

  何况今年还有个闰八月,这时的节气都比往年晚了两个节气的。

  左等右等,把人等的抓心挠肺,眼看着马上过年了。

  这场冬雪才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偷偷摸摸的在腊八前的半夜里下起来。

  “出来转转啊富贵。”

  “嗯,出来转转,扫雪呢来运叔,这树枝子压断不少啊。”

  “谁说不是,夜里睡着就听到外边咔嚓咔嚓响了,这场雪挺大,没让人白等。”

  “……”

  “今天起得挺早啊富贵。”

  “早啊嫂子,今天过腊八哩,哪还能赖床?”

  “哈哈,这是带素素去哪?”

  “去地里转转,看看雪。”

  一路跟村民们打着招呼,陈凌和王素素踏着厚厚的积雪,慢悠悠的走出村子。

  只见田野一片白茫茫,青绿的麦苗也全被覆盖住了,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绿意。

  就如同一个雪的世界,周围的山上也像是戴了白色的帽子,全是白皑皑的积雪。

  不过,村外的风比村里大得多,这里是有个风口,刚走出村子,就有股寒风呼的吹过来,风里面就好像裹着冰碴子一样,扑打在人脸上,竟有些微微疼痛的感觉。

  寒风带着冰凉的空气吸进肺里,让陈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但是等整个身体的呼吸器官适应之后,浑身上下就都跟着清爽起来。

  他们这次出来,两只狗没有跟着。

  小两口就静静的赏着漂亮的雪景,享受他们自己的二人世界。

  至于陈凌口袋的三只小黄鼠狼,在陈凌暖熏熏的贴身口袋中,都快睡着了,自然不算是电灯泡。

  两人在田间的小路上踏雪漫步,走到果园看了下建造起来的农庄框架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看到一切无碍,也不急着离开,又去逛了逛粘鸟网和地套,可惜这几天忘了来撒粮食,也没有什么收获。

  两人看来看去,总觉得下雪天不玩一下雪缺点滋味,就在农庄外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才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

  ……

  他们这边的腊八节是不串门的,陈凌本来想趁着这场雪,找王立献两人喝点小酒,这下也是不行了。

  所以就窝在家里,陪着王素素絮新棉被,绷被子。蹲在屋内的地上,不是帮她扯两下这里,就是抻直两下那里,给她打打下手。

  家里的棉被大多是双人被。

  现在王素素肚子大起来,和陈凌一块盖双人被的话,夜里侧个身啥的容易进风着凉,且其它方面也有诸多的不便。

  所以两人商量过后,就决定先分开睡,夜里各盖一条单人棉被。

  而现在家里的单人被有些薄了,多是春秋两季盖的。

  就得重新做两条新棉被才行。

  家里的新棉花和旧棉芯,前阵子弹棉匠就来家里都给弹好了,正好派上用场。

  王素素就准备全都絮上今年的新棉花,絮得厚厚实实的,夜里盖着也暖和。

  至于双人被,可以当做两人的压风被来用。

  ……

  王素素的针线活无疑是很好的,絮好棉被绷被子时,那大号的绣花针在她手里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用顶针顶着扎进去立刻从另一个方向露出头来,一针一下,一针一下,棉线嗤嗤嗤的声音不断在响着,那针走的流畅而娴熟。

  陈凌看在眼里,只觉得是种享受,竟不会感到枯燥无聊。

  被衬缝好以后,装上被罩,再绷一遍。

  就这样,把被子四周都仔仔细细缝上一遍,横着缝了,竖着也要缝。

  横竖针脚均匀,这样被子就不会显得蓬松了,棉胎在里面也不会来回跑,把棉被搞得薄厚不均。

  这样绷被子是更加结实耐用的。

  不过做针线这是细致活,冬天的棉被絮的棉花也厚实,针走起来很费劲,即使王素素针法娴熟,也耗费了一天多时间才做好这一条棉被。

  毕竟有了身孕不能长时间在地上蹲着缝被子,做一会儿,陈凌就会扶她起来休息休息。

  单人被子做好了。

  红色的棉被,也是用红色棉线缝的,图案是一团团的金丝凤凰,金红颜色相配,看上去很美观,摸上去也很软乎舒适。

  夜里盖在身上却是暖和多了。

  ……

  今年的雪该说不说,下得真是不小,腊八白天停了,夜里又开始下,直到初九下午还不见停。

  连着两天的大雪,不用多说,去县城的山路已经没法走了,置办年货啥的最近也都去不了,要再下一天,就大雪封山了。

  陈凌陪着媳妇做好一床被子,就去厨房烧了壶水,又从锅里拿了两个尚有余温的鸡蛋,剥开后蛋清喂给小黄鼠狼,蛋黄就捏碎拌入瓦盆的玉米糁里面,而后端着去东边仓房喂鸽子。

  到了仓房后,又掺入些稀释的洞天灵水。

  这是给那只受伤的公鸽子吃的。

  它这阵子被家养母鸽子欺负的有点惨,陈凌前几天给它治过伤,结果隔天就又挨揍了,脑壳的伤口还没好起来,就又给啄开了,脑袋羽毛都啄秃了,一直渗着血。

  没办法,既然是配对,要培养感情,这在于一公一母互相磨合,也不能把母鸽子的嘴绑住。

  这样的情况,只能把公鸽子养的强壮点,每天给它补充营养,让母鸽子接受它。

  其实多数情况下,一对公母关在一起,是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怪就怪陈凌养的鸽子太强壮了。

  公的野鸽子在这母鸽子跟前跟儿子似的,母鸽子根本看不上它。

  所以陈凌就想着把公鸽子的体格养起来,帮助它把母鸽子压服。

  反正他不急,来年开春能配成对就可以了。

  但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就见效果了。

  这只公鸽子虽然伤口没痊愈,但每天有陈凌给它开小灶,各种营养也不会让它伤口恶化。

  意外的是,由于腊月天冷,它为了取暖,老往母鸽子跟前凑。

  经常挨顿狠啄也没关系,夜里照样凑过去。

  其实公鸽子原本没这么贼,这就是天冷给冻的。

  加上地方又小,一来二去,母鸽子慢慢还真就没啥脾气了。

  陈凌现在把筐子掀开,一大一小两只鸽子就贴在一起呢,小的那只额头秃了露着骨头和血痂,陈凌伸手把它捉出来,然后放在地上喂食。

  这鸽子也熟悉这流程了,不反抗不躲避,就守着瓦盆静静吃着。

  吃饱后,把它放回筐子底下,它立时就咕咕叫着,凑到母鸽子跟前。

  母鸽子见状张着翅膀想拍开它,但它就愣是往前凑,筐子底下就那么大点空间,母鸽子实在没地方躲避,两只鸽子就又重新贴在一起,互相取着暖,眯着眼睛假寐起来。

  “嗯,这样就挺好,来年春天给我孵一窝小鸽子,每天让你们吃好喝好都没问题。”

  陈凌暗自点头。

  心想看来这追求异性,还是得没脸没皮才行,家禽界也不例外。

  看了眼瓦盆里鸽子吃剩下的,陈凌就走到墙根的大水缸前,舀点水涮了两遍,这下瓦盆的食物残渣,顿时就都在水面漂浮了一层,水缸底部就很快游上来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鱼,把水面的食物残渣哄抢一空。

  这是院里小池塘的鱼。

  是王真真放寒假后,就和梁红玉一起,一老一小把小池塘的鱼捞出来的,放到了水缸里。

  至于里面的红鳝鱼,全都藏进了泥洞中,陈凌也懒得管它们,现在洞天里多得是,都是一群一群的,也再没山猫那样的人出钱买了,他不想费力气再去找。

  喂完鱼,把瓦盆放下。

  陈凌又把角落长方形的鸡笼提溜出来,里面扑棱棱各种鸟乱飞,他一手堵住笼门,一手伸进去抓了两只麻雀出来,攥在手里。

  而后就冒着风雪,到院子外诱鹞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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