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含恨而逃_美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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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章 含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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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所有人都一片哗然!

  皇上眉头紧锁,冷漠地看着坐在皇位上的夏侯尊,毫无感情道:“朕只不过是身体不适卧床休息了几十日,是谁传朕病危了?”

  有位官员恍恍回神,失声道:“皇上,你不是被御医诊断病危了吗?!”

  皇上眉头一挑,边说话边走进了金銮殿内,沉稳大气的嗓音传遍整个殿内。

  “传出这话的御医是谁,朕的身体根本没有大碍。”

  “是、是……林御医!”有些官员回神道。

  皇上龙行虎步,站在了通往皇位的石阶上,看着夏侯尊冷笑:“果然不愧是朕的好皇儿,买通了林御医假传流言,甚至是假传圣旨!”

  夏侯尊脸上早已没有虚伪的假笑,他紧紧皱着眉头,眼里一片惊骇,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皇上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看向站在金銮殿内的所有官员。

  “朕知道你们有些人是被迫承认他这个假皇帝,朕现在就告诉你们,朕,没有死!”

  金銮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个个都神情茫然。

  皇上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朕护驾?!”

  “砰砰砰!”随着皇上话语落下,一队御林军从金銮殿外跑了进来,听着御林军跑动时轰隆如雷的响声,官员们仿佛被当头一棒,纷纷回神跑到了皇上面前。

  我也趁此跑了起来。

  夏侯尊仍是坐在高高的皇位上,就算有御林军进来了,也不见丝毫惊慌。

  他抿着唇狠戾道:“太上皇,你已经来了,皇位有能者得之,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砰砰砰!”又是一阵轰隆如雷的脚步声传来,我瞪大了眼睛,从夏侯尊的背后竟然也走出了一群御林军!

  夏侯尊早就料到了登基不会顺利,事先藏好了一批御林军在金銮殿内。

  两位帝皇都有御林军拥护,互相对峙,原本心思已定的官员又有些摇摆了起来。

  我刚好跑到了皇上附近,看到皇上冷冷地瞥了眼围在身边的官员,“你们若是想要投靠他,尽管过去。”

  心里心思一定,皇上更给我一种十拿九稳的感觉,而夏侯尊之前的威胁,则像是色厉内荏的唬人罢了。

  脑海转过千般心思,我继续往前跑,刚好与从另一边跑来的太后和德嫔相遇。

  忽然,我脚步一顿,一抹细不可察的光芒有些晃花了我的眼,心重重一跳,那是……

  我身子略微偏了偏,与太后更加接近了。

  太后跑在前面,德嫔跟随在后面,可能是她太过着急,对我忽然的靠近也不理会,我慢慢放缓了脚步。

  太后就要经过我身边时,高声道:“皇上,哀家的皇上啊,原来您没有病危,可让哀家好一顿惊慌啊!”

  刚好,太后与我擦肩而过,我眼神一利,找准了机会伸手拽住了太后一撮头发。用力一扯!

  “啊!”太后发出了一身尖叫,头往后仰着惊恐道:“是谁袭击哀家?!”

  “砰!”我用腿狠狠踢了踢太后的膝盖,手对着她脖子用力一掐,然后重重一推,太后猝不及防被我推到地上去。

  这次我终于看清了那抹亮光在哪里出现,原来是被她藏在了袖子里。

  我趁她没反应过来,上前去踢了她的手一把,袖里的刀子立刻飞了出来,在地板发出“叮咚”的脆响。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由愣住了,殿内也一片安静。

  刀刚好滚在我的面前,我蹲身将小刀给捡了起来,走到太后面前,冷笑:“太后,如果我刚刚没有不小心地绊倒你,你现在是不是就用这把匕首插入皇上的胸膛里去了?”

  太后的头发被我扯得披头散发,看上去就像一个乱糟糟的老婆子,她抬起头愤恨地盯着我:“你胡说!这把匕首是哀家用来自保的,皇上是哀家的孩儿,哀家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我抬起头扫了金銮殿内所有人一眼,将各色目光尽收眼底。轻笑了一声:“这可说不定,毕竟凭夏侯尊一个人是不可能把皇上病危的消息传的这么厉害,肯定是有你帮着他遮掩。”

  太后怒道:“哀家从来没有隐瞒皇上的病情,他明明是病危了,昨日哀家去看他,他的脸都发青了,一副死相!”

  “太后。”皇上威严肃穆的声音此时也带上了一股萧瑟,“原来昨日是您去看望朕。”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嘴唇霎时都变得苍白了起来,浑身抖索地厉害。

  皇上的声音染上了一抹悲痛,“如果不是公公机灵,及时把你给喊了出去,昨日你差点就亲手把那颗yao喂入我嘴里,那可是一颗杀人不见血的毒yao啊!”

  太后目光闪烁不停,低垂着头死硬道:“皇儿,你一定是我误会了,哀家怎么可能会谋害自己的孩儿,什么毒yao,哀家从来就没有拿过这种东西……”

  我见皇上脸色一片挣扎,金銮殿内两方人马僵在原地,心中着急,皇上自出现以来只字未提夏侯冽,我也猜不出他心中对夏侯冽是怎样想法。

  不过经此事后,可以肯定皇上会比之前更要讨厌皇子们,如果是皇上胜利了,没准逮捕夏侯尊的同时也关着夏侯冽。

  如果这场争斗是由夏侯尊胜利了,那更不用说,夏侯冽绝对是一个死字。

  左想右想,与其寄希望于皇上胜利免了夏侯冽的罪行,还不如趁这场混乱先逃出京城,保命要紧!

  我眼神一狠,给皇上再添一把火,“太后,自从皇上病危之后,朝廷能见皇上的只有夏侯尊和你,那颗毒yao不是你给皇上的,那就是夏侯尊给皇上的!”

  我扬起手中的刀子:“还有,我刚刚绊倒你的时候,看见了你的手紧紧地攥着匕首。这把匕首可是没有鞘的。你当时正朝着皇上跑,分明是想趁皇上不注意时捅他一刀!”

  太后尖叫:“你污蔑我,这把匕首我只是用来防身的!”

  “你用来防身的匕首竟然没有鞘,难道不怕防身没防到先把自己给伤了吗?”我步步紧逼。

  “够了!”皇上冷冷地呵斥了一声,手抬了起来,“今日,所有人都统统给朕留在金銮殿内!”

  御林军得到了皇上的指令,立刻冲向了夏侯尊。

  夏侯尊身后的御林军也冲了过来,两方人马正式开始厮杀。

  终于乱起来了……我趁着混乱往夏侯冽的方向走,不远处的太后忽然站了起来,发疯似的往我这边冲。

  我眼皮一跳,她手里又拿着一把匕首,原来她左右袖子都各藏了一把匕首!

  “公孙萱,你不得好死!”太后尖叫道,她的速度很快,我躲闪一下,途中的官员个个都躲避着太后,太后根本没有任何阻碍。

  忽然,一个人从太后身后窜起把她给抱住了,冲着我大喊:“快点走,带着冽儿一起走!”

  我愣了愣,没想到是德嫔阻止了太后。

  我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做出了动作,赶紧往夏侯冽的方向跑。

  途中很顺利,我跑到夏侯冽身边,把他拖起来往外走。

  只是他身上的铁链实在太沉重了,我拖不起他!

  我急得用手里的匕首去划铁链,传来“当当当”响声,铁链纹丝不动,匕首一点用都没有!

  我咬了咬牙,温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不出现,还要不要救夏侯冽了?

  “媚烟,放手,我来。”夏侯冽的声音传来,我放开了他的手。

  他缓缓抬起了一只手覆在了另外一只手上,锁链与地面沙沙摩擦,不一会儿,绑在手上的锁链就“咔擦”一声断开了。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武功内力,用内力来震断锁链?

  夏侯冽接连用着这方法,将另外一条锁链也震断了,他揉了揉手腕,手一伸就揽在我的腰间,将我给带走。

  忽然,坐在皇位上的夏侯尊发出一声怒吼:“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我心重重一跳,夏侯尊这是疯了吗!

  真血洗朝廷,就算是他胜利了,面临的麻烦会非常多。

  情况危急的容不得我细想,前面刚好有队御林军向夏侯冽杀来,他的手抓起我手里握着的匕首,带着我冲了进去。

  匕首在夏侯冽手中仿佛变成了一个神奇的武器,只是刷刷几下,就将这队御林军全部给杀死了。

  他抱着我继续往前走,我看了看,前面有个金銮殿的偏门。

  刚打开偏门就要出去,我回头看了下,眼里瞳孔一缩——

  太后失手将匕首插入了德妃的身体里!

  德妃跌倒在了地上,没有看太后,而是朝我们方向看来,对我笑了笑,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下意识地伸手拽了拽夏侯冽,夏侯冽不明所以,转头看过去,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

  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秒,夏侯冽就转过了头,抿着唇一语不发,踏入了偏门,走出了金銮殿。

  一出去,我就看见了一辆马车,驾着马车的人是一副太监模样的温明。

  温明掀起了帘子赶紧让我们进去,我们一句话也没有交流,坐上了马车后,马儿拼命奔跑了起来。

  身体震荡个不停的同时,我也满腹疑问,德嫔和夏侯冽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我们从金銮殿内逃出去,似乎太过容易了点……除了那队御林军阻挠了下,其他一切都很顺利。

  我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忽略了些什么……

  “噗!”身旁的夏侯冽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回过神来急忙把他给抱住,“你怎么样了,身体哪里受伤了,夏侯冽,你别吓我……”

  我摸着袖子好一会儿,才从里摸出了一条绣帕,递给夏侯冽。

  夏侯冽又闷声咳了几声,鲜血从绣帕里渗了出来,浓郁地滴落在了马车里。

  我咬了咬唇,忽然发现他身上的囚衣似乎比一开始看到的还要更加鲜红了,便掀起了他的衣服,手都颤了起来。

  他身上伤痕交错,每一条都不同程度地爆裂了开来,鲜血就是从伤口里渗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我一时手无足措了起来,眼眶湿润,夏侯冽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

  我狠狠打了一个激灵,抑制住这想法,媚烟,不能急,不能慌。我如此跟自己说着,脑海想着如何帮夏侯冽止血。

  夏侯冽咳嗽了一会儿,声音干哑道:“媚烟,车内有伤yao,帮我涂上。”

  我急忙去找,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伤yao,问了下夏侯冽哪种止血,就将yao粉一点点抹在了他的伤口上。

  我的手全程都是颤抖的,那一条条渗着血珠的伤口都在向我诉说,这个男人受了许多苦。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感觉自己在泸州所受的苦都不值一提了。

  刚抹好伤yao,马车忽然紧急地停了下来,我身体往前一甩,还好被夏侯冽及时抱住了。

  一阵声音幽幽响起:“你们去哪里?”

  我眼睛一瞪,终于明白不对劲出在哪里,是叶冉!

  叶冉跟我一同进入金銮殿,可是在混乱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他,我和夏侯冽能这么顺利的出来,是因为叶冉没有阻拦!

  外面温明尖细的嗓音传来:“叶冉王爷,奴才是出去送东西的。”

  叶冉轻轻一笑。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转而说道:“我有一个妾侍在混乱中跑走了,你有没有看到?”

  温明沉默了一会儿,“王爷,咱家并没有看见什么妾侍。”

  叶冉玩味的声音传来:“没有看见吗?那就让我搜一下你的马车,我的妾侍很调皮,没准是跑到你们马车上来了。”

  叶冉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死神在催命号召着:“我真担心她三心二意,被一些臭男人给拐跑了。”

  我身子一颤,站了起来要出去。

  夏侯冽忽然一把抓住了我,黑黝黝的眼眸沉默地看着我。

  我对他勉强一笑,将他的手给扯开。

  夏侯冽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不想他为了我跟叶冉打斗,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打不赢叶冉,或许会被叶冉打死也说不定。

  所以我必须得出去,我好不容易将夏侯冽从皇宫里救了出来,我不舍得他在这里死。

  掀开帘子,叶冉转过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我,目光温柔,然而他的手却紧紧攥着温明的脖子。温明的脸涨得通红一片。

  他将温明像是扔破布那样扔了出去,对我笑道:“萱儿,你来了。”

  我被他这个笑容看的毛骨悚然,如果我没有及时出来,温明很有可能就会……

  我狠狠握紧成拳,压住心中的恐惧感跳下了马车,叶冉一步步向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温和道:“既然出来了,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我盯着他,声音沙哑:“我不会跟你走的。”

  叶冉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我竭力忍着身体颤抖,鼓起勇气不畏惧地看着他。

  心跳的越来越快,对视了半晌,叶冉眼里的笑意渐渐没了温度,嘴也收起了笑,整个人变得冰冷一片。

  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声音极慢地跟我说:“萱儿,就算你跟他逃出了皇宫。也不一定能逃出越国。夏侯冽在皇上病危之时调动了军队是事实,皇上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颤着声音道:“我知道,只要你肯放我们出皇宫,我和他是死是活都不关你事。”

  听叶冉这么一说,我才回神原来我们没有出皇宫,一扇厚重的朱门就在我面前,这条道路我每次出宫都会经过,只是差一点,就能出去了……

  叶冉果然是最好的猎人,懂得在什么地方给予我致命一击。

  金銮殿内的乱斗他没有出现,原来是在后门这里守着我,就像是之前的阿娘,皇后……看着我苦苦挣扎,给了我一点希望,然后迎来更大的绝望。

  叶冉眸色越来越冷,“夏侯冽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他?还是你难道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

  他伸出了手,毫不费力地将我的脖子给抓住,一点点用力收紧着,我眼睛全是他那双残忍暴戾的双眼。

  我怕死……但如果是为夏侯冽而死。我愿意……

  “你因为他而死,你心甘情愿吗?用自己的死亡换取他活命的机会,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他以后的左拥右抱!”

  “你死了,他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一下。时间是最好的良yao,就算他为你而悲伤,几年过后,娶妻的照样娶妻,生子的照样生子,你的地位会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

  “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为他死吗,值得吗?”最后一句,叶冉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我被他摔在了马车上,后背一阵剧痛,心里也一片悲戚,他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夏侯冽这么冷清的人,真想知道他爱上一个人之后是什么样子,可惜了,今天过后我可能就没法在陪着他了……

  我的命是夏侯冽救的,他是我穿越到古代是第一个给予我温情的人。这抹温情太过致命,误了我一辈子……

  我的身体一点点滑倒在了地上,肺部好疼,背部好疼,全身上下都疼。

  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洁白的靴子,我抬起头看着叶冉,见他双目猩红,神情恍若癫狂,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笑了笑。

  同样都是可怜的人啊……

  “因为我爱他呀。”我笑道。

  叶冉神情一怔,随后冷冷地看着我,“爱?我从不相信爱!”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勾起嘴角饶有趣味地笑了笑:“萱儿,我可以放你离开,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

  可怜,不,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傻罢了,像是叶冉这样的,才叫做可怜呢……不过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执了。

  叶冉很好心地将我给扶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一颗yao。声音再次恢复温和:“你这么喜欢夏侯冽,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成全你们,只是想要完成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这颗yao是个毒yao,你服下它,就只有十年的寿命。”

  叶冉真是一个极好的猎人,十年时间,我也能陪伴到夏侯冽人至中年,看着他绽放出自己最好的年华,而我却要悄无声息的死去……

  看着自己的寿命一天天减少,内心何尝能开心的起来,最痛苦的莫过于十年后的今天,一旦尝过情爱的滋味,谁愿意去死……

  我心底一片挣扎,手却诚实地一点点地伸向yao丸,将其服入口中。

  叶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衬得整个人邪肆鬼魅,他声音极轻道:“萱儿,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听话。”

  他向我走来,与我擦肩而过,上了马车。

  我心一跳,赶紧用手抱住了他的腿,声音沙哑:“你要干什么,我已经吃下yao了!”

  叶冉轻轻一笑,“是的,你已经吃下yao了,只是我什么时候说过,只需要你一个人付出代价?”

  我的心仿佛被人掐着一点点攥紧,我咬了咬牙,愤怒不甘地盯着叶冉,这个魔鬼!

  “你还要干什么,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了!”

  叶冉的腿轻轻一踢,就将我踢到了另外一边,他慢条斯理道:“是的,你已经付出了代价,但还有一个人没有付出代价,我说的是成全你们,不是成全你。”

  “夏侯冽征战沙场威名赫赫,一身武功修为冠绝天下,今日,我就把他最重要的东西给拿走,放他一条生路。”

  我心重重一跳,骤然划过一抹心悸,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了出来,“不要!”

  我来不及阻止叶冉,他的身体已经钻入了马车。

  我急忙爬上了马车,刚一掀起帘子就听到夏侯冽传来一声闷哼,抬头一看,他刚好在我面前吐出了一口鲜血。

  叶冉把手从他的臂上拿开,悠哉道:“废去四肢经脉,变成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的废物,这就是你所付出的代价。”

  我眼眶一下红了起来,手狠狠地握着,愤怒、悔恨、不甘充斥在我的脑海里。

  夏侯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废物,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而我,也是刽子手之一……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跟魔鬼做交易的,泪水从眼眶里掉下来,我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伸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媚烟,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呜!”泪水淹没了我的视线,我忍不住发出一丝哽咽声。

  “啪、啪——”我连续扇了自己几巴掌,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

  “媚烟。”一声干哑虚弱的声音的传来,我动作一停,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夏侯冽,叶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夏侯冽躺在马车上,扯了扯嘴角对我笑了笑,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你跟我说过,活下去了,才有希望,我不怨你。”

  我狠狠咬着唇,还是忍不住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跑过去抱着夏侯冽,哽咽道:“对不起,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离开你,对不起……”

  其实我是知道的,如果我肯跟叶冉离开,叶冉或许会放过夏侯冽,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离开他,我做不到放弃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夏侯冽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脑袋,“没关系的,媚烟。”

  我用力啜泣着,一直在说对不起,忽然听到了夏侯冽闷哼一声,赶紧抬头一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慌张地抱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还有呼吸,他没死……

  马车外这时也传来几声响动,温明嘶哑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小姐,坐好了,追兵已经追上来了,我们得快速逃走。”

  马儿一声长啸。马车以飞快的速度跑了起来,马车内一片剧烈震荡,我紧紧地抱着夏侯冽,两人身体左右摇摆。

  出了宫门,我听见不仅只有一辆马车行驶的声音,而是有很多辆!

  我心一震,这是障眼法,一定是温明的伙伴到了。

  马儿快速奔跑着,剧烈的我感觉车都要塌了一样,我强忍着想呕吐的**,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打扰快速驾马的温明。

  “砰!”马车后忽然传来一股重击,有追兵在身后喊,“你们逃不掉的!快快束手就擒!”

  紧接着是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不管追兵如何呼喊,马儿都是一直向前奔跑,从日升跑到日落……

  我们不敢休息,马跑不动了就去驿站换一匹马,没日没夜疾行了五天,我已熬到身体发虚,温明更是不用说了,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夏侯冽期间醒来了一阵子,一语不发地吃了点粮食,随后又睡去了。

  逃亡路惊险万分,整日都担心害怕,我也没察觉夏侯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温明在车外道:“小姐,王爷,请下马车,下面要走水路。”

  我搀扶着沉沉的夏侯冽下了马车,周围都是一片荒草丛林,不见人影。

  温明见夏侯冽昏了过去,赶紧过来搭把手。

  一碰到夏侯冽,温明就脸色一变,“王爷他——”

  我垂了垂眸子:“他的经脉被叶冉给废掉了。”

  我抬起头,抱着一丝希冀的问道:“温明,夏侯冽的经脉能够续接上去吗,或者重新长出来吗?”

  温明有些不忍看我,别过头去,沉重道:“小姐,温明从来没听说过被挑断的经脉能够续上去,更没听说能长出来。”

  我眼眸一暗,悔恨自责道:“是我害了他。”

  温明轻叹了口气,“小姐,人要往前,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你以前跟我说的。”

  我瞪大眼睛憋着泪水不让它冒出来,“但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去。”

  温明走到我身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以前在虞美人那样,毫无隔阂,“小姐,事已至此,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王爷活下去。”

  他话一顿,“至于王爷醒来后想死还是想生,等他醒来后再做决定吧。”

  他话一说完,就有一个男子从别的地方跑来,这男子身上背着一个厚重的行囊,与我擦肩而过是行囊撞到我身上,我差点摔跤。

  温明赶紧搀扶着我,等我稳住身形,那撞到我的男子已经跑远了,只是那厚重的行囊却留在了原地,似是被我蹭下来的。

  温明熟稔地将行囊给打了开来,从里拿出特制的粉末和颜料在我脸上涂涂抹抹,我发现行囊里的东西有些眼熟,便问温明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温明道:“我派人潜入神勇王府中把你的衣物给收拾了一翻。”

  我有些恍惚,怪不得这么熟悉。

  温明给我画好了之后,便开始画夏侯冽和自己,我蹲下身子翻了翻行囊,看见了一个明黄的圣旨,瞳孔微缩。

  “温明,我们是要逃去什么地方?”

  温明头也不回道:“目前计划有两条,一条是去越国相邻的南蛮,一条也是去越国相邻的东洲。”

  现在时局已经紧张到夏侯冽必须要逃出京城里了吗?我抿了抿唇,手狠狠地握住了行囊里的圣旨。

  温明似是知道我心中的疑惑,道:“这场争斗,无论是三皇子胜了还是皇上胜了,都与王爷无关。”

  温明平静淡漠的声音罕见染上了一丝愤怒:“他们都不会让王爷活下去,王爷身上的功绩已经功高震主了!”

  我眉头微蹙,“功高震主?”

  温明平复下声音:“小姐你没有去过边疆,不知道边疆的百姓对王爷有多爱戴。”

  “你也没有去过战场,不知道王爷主帅亲征的军队有多么让人闻风丧胆,敌方士兵听见王爷名号就走不是空话。”

  我眼神一凝,我一直都以为那些东西是夸大的,没想竟是真的。

  如果夏侯冽在边疆威望这么高,怕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不愿意看到。

  我垂了垂眸,怪不得夏侯冽自从回到京城后都低调行事,很有可能是怕被皇上猜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成沁你有安排吗?”

  温明低低嗯了一声,“不仅是成沁,我把柳依和南嬷嬷也给救了出来,安置在了东洲一个偏僻角落。”

  我心一松,救出来就好……

  我微握了下圣旨,然后将圣旨松了开来,站起身来:“我们去南蛮吧,这个地方我听过,也喜欢。”

  温明没有问为什么。应是。

  交谈间,温明已经把夏侯冽和他乔装打扮好,我去到一个丛林里快速换了个简单的服装,让温明背上了夏侯冽走出了荒草地。

  走没多久,就来到了海港。

  这个地方人烟稀少,只有到海港才稍微有些人影。

  一艘货船停靠在了海港上,我和温明上了船,有船员向我们走来,温明背着夏侯冽与那人交谈了几句,又从怀里拿出水头纯正的宝石,船员才点了点头。

  我跟着温明,与船员擦肩而过,那船员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你的箱子得留下来。”

  我眼皮一跳,装作无助地看向温明。

  温明低声下气地与船员哀求道:“这位大哥求您行行好,家兄身体不好,常年昏睡,我和嫂嫂破釜沉舟之下才决定去南蛮寻找名医,这行囊里全是我们的家当了。”

  船员目光闪烁不停,没有说话。

  温明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咬牙道:“行囊里是我家兄治病的希望,若您还是想要,我自断一臂抵过如何?”

  船员面色不善,“你在威胁我?”

  温明赶紧摇头,神情坚定,配合着好几日没睡熬成的红目,看着真有几分说到做到的狠劲。

  船员与他对视了几秒,冷哼了一声,“本大爷今日心情好,就不没收你们的东西,你们最好给我藏好,否则到时候被官府搜了出来,就别怪我们不留情。”

  温明重重点了点头,扯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与船员擦肩而过,还能看到他不停闪烁的双眼。

  我和温明走入了货仓,混入了货物当中,找寻藏身的货仓时我发现船里不仅有我们,还有七八个人,显然这艘船干带人混去别国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人与人都互相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拉了拉温明。低声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那位船员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妙,我觉得他还没有放下心思。”

  能在海上走货,跑南闯北的船员个个都是狠角色,我不相信他是惧怕温明的狠,他太容易放过我的行囊了。

  温明眼神一凝,看样子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他低声道:“小姐,是温明考虑的不够周到,现在想来,船员的确是太快放过我们了。”

  越想内心就越不安,我道:“温明,我们必须换一个地方,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温明想了想,背着夏侯冽带我出去了货舱。

  说来这艘船也是奇怪,船内极少看见有船员在走动,这是尽力不跟我们这些逃去别国的人接触吗?

  温明带着我左拐八怪,绕了一些路,最后还是绕到货仓。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货仓一个人都没有,有些空旷。

  我皱了皱眉,看向温明,这并不是藏人的好地方,不过出于相信他,我并没出声。

  不一会儿,船发出轰隆一声,地面都跟着震动了几下,船开了。

  温明趁船晃荡之际,伸手重重地向船板打去,敲打的响声被船开的轰隆巨响所覆盖。

  我眼睛一瞪,这个船板竟然是活动的,能够被打开来!

  温明赶紧背着夏侯冽走进去,我也跟着走进去然后将船板给关上。

  走了进去快速找个地方藏好,我心一跳,发现这个地方是我们原来待着的地方!

  温明绕了一圈,还是把我们带回原来的位置。

  “砰!”又一次猛烈碰撞,轰隆巨响传来,船彻底的开了。

  我把身子藏在货箱后面,祈祷不会有人过来查看。

  过了一会儿。等船稳定起航,不会在左右摇晃的时候,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砰”的一声,货仓的门被人打开了,我有些紧张,回头看了温明,见他气定神闲的打起了瞌睡,心中的紧张感淡去了不少。

  一阵声音传来:“刚刚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子背着个昏睡的男子,身旁还跟着位女子,女子手里则提着个厚重的行囊。”

  我握了握拳,这个声音,赫然就是放我们进来的那位船员声音,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船员可能是等的不耐烦了,用脚狠狠地踹了货箱一脚,又是“砰”的一声。

  “你们说不说,再不说我将你们全都赶下船去!”他威胁道。

  有个人弱弱道:“有看见过,他们进来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货仓里的货摆放的很凌乱,货箱又大。船员要一个个找人挺麻烦的,此时听到了声音,就脚步匆匆地跑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阵响动传来,伴随着船员的声音,我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

  船员凶狠地将出声的人拽了起来,道:“他们之前待着的位置,去了哪里?”

  那个人抖抖索索地指了一个位置,道:“他们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不、不骗你。”

  一阵脚步声传来,船员应该是去查看我之前呆着的位置,结果又被他看到了几个人。

  船员挨个地问,那些人回答的都一样。

  寻找了一番无果,船员暴躁的骂了几句,又用脚随意踹了几个箱子发泄了下,然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出去了。

  我心跳的厉害,刚刚船员用脚踹到的箱子,有一个离我极尽……

  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除了那位船员时不时会返回来询问我们是否真的离开。货舱内都很安静。

  我们上船的地方应该与南蛮很近,船行驶了一日不到,就到了。

  有船员过来敲门说目的地到了,让我们下去。

  我看了看温明,温明没有任何动静,那我也没动,学他闭目养神了起来。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温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

  我跟着他,也不知是不是我们运气很好,还是温明对这艘船很了解,他带我走的地方一路上都没有人。

  最后,我们来到了船尾部的位置,温明看着我凝重道:“小姐,那位船员肯定在出口那里守着,我们不能通过正常方法出去,只能游泳,你可以吗?”

  我捏了捏手,声音有些紧张:“可是我不会游泳。”

  我尝试过去游泳,但怎么学也学不会。

  温明道:“很简单的。你就学着青蛙那样四肢在水面滑动就行了,如果你实在不行,我会把你给抓住的。”

  我看了看他背上的夏侯冽,夏侯冽还在昏迷当中,温明还得顾着他,在顾我一个,估计力有不逮。

  身后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温明朝我伸出了手,我咬了咬牙,推开了他的手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往下跳。

  手学着青蛙那样奋力地划着,放松身子,不要僵硬……我感觉身体一直往下坠,心有些慌。

  我咬了咬牙,恨自己这么无能!心想:媚烟,你已经害了夏侯冽被断经脉了,难道还想害他在在水里淹死吗?

  温明要照顾夏侯冽已经很勉强了,如果我还要温明照顾,可能三个人都会死!

  这股信念一直支撑着我,我睁开憋着气奋力地划啊划,竟然划到了水面上。

  我的头出了水面,大口用力喘息着,这是第一次,我克服了自己恐惧……原来,一些我认为根本办不到的东西,是能够办到的。

  我一直记得身体游到水面上的那抹惊喜感动,那征服困难带来的自信,以后每当我总觉得自己要过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回想起那一瞬间的破涌。

  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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