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照片
当天晚上，计诚霄在健身房待了一晚。
这些日子他情绪稳定良好，已经很久没有进这个房间了。
打击撞击声不断，失神之中，隐隐约约的，计诚霄像似乎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是食物的味道。
恍然间，他看到了卫荷的脸。
打向沙包的拳头猛然停住，计诚霄手臂青筋暴起，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声接着一声，直到嗓子沙哑。
喘着粗气，狠狠地往地板上锤几下，留下红色的血迹。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计诚霄动了动，大滴大滴的汗珠落在地板上汇聚成小水滩，他终于缓缓回过神。
计诚霄打开门，看向厨房。
卫荷身上系着围裙，拿着抹布在清洗炉灶。
一旁的餐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炖鸡汤，汤很浓，呈奶白色，看得出做的人费了一番功夫。
“诚霄？”卫荷转身，“你出来了？我煮了鸡汤，要不要喝一碗？呀？受伤了，先上药吧。”
是在做梦？
计诚霄捂着脑袋，狠狠甩了甩，他再睁眼，看到卫荷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担忧。
不是做梦？
卫荷的声音传到计诚霄耳朵里，他的声音很温柔，不疾不徐，缓缓地，软软的，糯糯的。
像一阵清风，吹进心里。
他忽然，想抱抱他。
卫荷一开始是睡着了，他中途不知为何，突然惊醒，出门上厕所才无意间看到楼下隐约的光亮。
计诚霄又发病了吗？
卫荷无法无动于衷，他想到计诚霄让他多做饭，于是便进了厨房，等计诚霄出来能喝到一碗汤暖暖胃也是好的。
“先生。”这时候贺光从计诚霄背后走过来，“我给您擦药。”
计诚霄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贺助理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他有些莫名其妙，“先生？”
计诚霄回头，又看着卫荷，“谢谢，回去休息吧。”
那天晚上，贺助理总觉得，他家老板一直是在瞪他。
无辜的贺助理：？？？
这隔天，卫荷下班，听计诚霄说他们今天要回计家老宅吃饭。
“那我需要换身衣服吗？”卫荷看了眼自己穿得有些皱的西装，问。
“不用。不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计诚霄话语里没什么感情。
想起计诚霄和他家里人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卫荷赶紧闭上嘴巴。
该不会昨晚计诚霄发病和这件事有关？
一路上，计诚霄一直在释放低气压。
到了老宅，他铁青着脸，走进去。
看到坐在客厅的计永锋，“我妈的东西呢？”
计永锋看他一眼，生气：“不孝子，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
骆芷蕊一脸浓妆走出来，她今天没有穿能凸显身材的衣服，而是有些宽松的居家服，充当和事佬：“怎么了怎么了？父子俩好久没见面了，别一来就吵架呀，你说是不是啊小荷。”
卫荷对她笑笑，家庭大戏面前多说多错，他一句话都不说。
骆芷蕊又换了发型。
嗯？又？他怎么知道骆芷蕊换发型的？
卫荷眨眨眼，啊！
想起来了！
他那天看到骆芷蕊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姿态亲昵！
他撞到了豪门夫人给老公戴绿帽的经典场面！
只是当时他喝醉了，隔天又被其他事情一搅和，卫荷忘得一干二净。
难怪那天他看计诚霄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眼熟，那不就是骆芷蕊的情夫吗？
什么情况？
卫荷一脸懵逼。
幸亏他表情管理得当，才没有被其他人看出异样。
因为眼下不是震惊这个的时候。
骆芷蕊对计诚霄说：“诚霄啊，你妈妈的东西在我这里，是一张照片呢，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真好看啊，比我还好看。可惜啊，这张照片竟然被人撕毁过又重新粘上，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诚霄啊，你爸爸要跟你说事情，你先听听不好吗？我怕我这手没轻没重的，不小心把这照片撕得更碎了怎么办？”
计诚霄眼里带冰，看着骆芷蕊的视线仿佛能将人冻伤，他母亲的照片被骆芷蕊拿着，计诚霄像吞了一窝苍蝇那么恶心。
良久，计诚霄妥协：“谈什么？”
计永锋冷哼一声：“你跟我上来书房。”
计诚霄看向卫荷，“你在下面等我。”
“好的。”卫荷乖乖点头。
骆芷蕊已经厌倦了扮演一个好后妈的形象，计永锋和计诚霄一走，她坐在沙发上，谁都不理，随手把照片甩了甩，放到一边，擦起了艳红的指甲油。
卫荷默默地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不听不看，假装自己不存在。
骆芷蕊根本没把卫荷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种平平无奇的放在人堆里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老男人，实在不值得她装样子。
她自顾自地擦完指甲油，翘着二郎腿在等指甲油干。
卫荷无意间看了一眼，骆芷蕊感觉长胖了。
骆芷蕊轻声哼着歌，忽然间一个电话打来，她只是扫了一眼，整个人神情在一瞬间变得不一样了，都顾不上指甲油干没干，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卫荷一个人。
卫荷视线左右看了看，当他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之后，余光一扫，看到了那张被骆芷蕊随手放在沙发上的照片。
骆芷蕊忙着接电话，把这个忘了。
卫荷定定的看着那张照片，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刚才的对话，他知道，这张照片对计诚霄很重要。
收回视线，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计诚霄和计永锋的谈话比想象中还要不顺利，没几分钟，计诚霄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出，他步步生风，一刻都不想停留，路过卫荷时才微微停顿一下，“走了。”
“走了，你就永远别回来！”计永锋阴恻恻的在楼上对他吼。
计诚霄充耳不闻，见卫荷站起后就往门外走。
直到坐进车里，计诚霄才像是窒息的人一下子呼吸到清新空气，放松下来。
卫荷满眼担心，但他也只能干看着。
计永锋让计诚霄让出计氏股份他可以答应。
计永锋不把财产给计诚霄他也可以答应。
只是当计永锋提起他母亲的名字时，计诚霄控住不住自己。
那个男人有什么资格提她！
计诚霄看上去累极了，他的胸膛猛烈的起伏了几下，靠在座椅背上，捏着眉心。
走的太急，照片也没有拿。
“那个……诚霄……”卫荷轻声开口，“你看这个。”
计诚霄睁开眼，卫荷将一张照片递到了他面前。
他母亲的遗物？
计诚霄露出错愕的神情，“怎么会在你那里？”
卫荷摸摸头，“我偷偷拿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带着些小得意。
偷拿东西是不好的行为，但卫荷知道这是计诚霄想要的东西。
“我拿的时候紧张死了。”他是头一次做这种事，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还在，他生怕途中骆芷蕊突然回来。
那种尖牙利嘴的女人，卫荷干不过。
这个人，真的是会给人惊喜，计诚霄想。
他接过照片，笑起来，像是冰川融化：“谢谢。”
卫荷嘿嘿两声：“不客气。”
计诚霄看着照片，长着茧子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这是一张老照片，上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盘着头发，面对着镜头微笑。她将双手放到一个小男孩的肩膀上，姿势亲昵。那个小男孩臭着一张脸，虽然婴儿肥还在，但可以看出日后必定是位大帅哥。
那是计诚霄和他的母亲。
至于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头的位置被人用剪刀剪去，只留下一个边缘参差不齐的圆洞。
照片被人撕碎过，然后又用透明胶一块一块的拼起来。
卫荷拿的时候匆匆扫了一眼便没有多看，此时见计诚霄看着照片陷入沉默，也识趣的不多问。
他隐约知道，计诚霄的童年并不幸福。
但卫荷并不认为他和计诚霄的关系，可以交心。
还有差不多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的协议婚姻就结束了。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卫荷差点忘了！
“那个，计先生。”
计诚霄收起照片，凉凉地看他一眼：“再说一遍。”
卫荷：“……”
“诚霄。”
计诚霄：“再说。”
卫荷：“诚霄。”
计诚霄：“说。”
卫荷：“诚霄。”
计诚霄：“自己数着，喊一百遍才能停。”
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只能在心里吐槽，卫荷根本不敢反抗，他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用自己的十根手指头计数：“诚霄，诚霄，诚霄，诚霄……”
计诚霄真的是魔鬼！
他竟然真的就让卫荷喊了一百遍！
一开始还好，喊到后来，卫荷直接懵了，喊了56遍还是76遍分不清，但他只要一停下来，计诚霄就用他的蓝眼睛瞪他。
卫荷只好举起十根手指头，又来一遍。
最后大概是计诚霄听烦了，才开恩：“好了。”
谢主隆恩。
卫荷手放下来，累得不想说话。
计诚霄：“以后还叫错吗？”
卫荷摇头，口干舌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计诚霄这才满意：“你刚刚要说什么？”
卫荷来了精神：“我上次和同事去吃饭，看到骆芷蕊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吃饭！”
计诚霄没什么反应：“嗯。”
卫荷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那个男的这里有颗痣。”
“哦，那是我的人。”计诚霄淡淡道。
卫荷：“？？？”你的人？
他眨眨眼，惊讶又奇怪。
所以那个男的是间谍？
计诚霄安慰他：“不用紧张，我没做什么，只是想调查一些事。”
“噢，好的。”卫荷懵懵的，大佬的世界，他不懂。
————————————————
过了几天，卫荷在家里休息，又见到了那个眼角泪痣的男人。
他看见卫荷，对他笑了笑。
前两次卫荷见到他，这人都是一身黑衣，面容沉着冷静，但今天却是打扮得花花绿绿，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整个人有些轻浮，与以往的给人的感觉不同。
看见他对卫荷笑，计诚霄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
两人去了计诚霄的书房。
男人叫左鲸，是计诚霄培养的人。
他本性风流，专门喜欢勾引骆芷蕊这样的美少妇，计诚霄根据他的特长，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勾引骆芷蕊，想办法找出她把郁超儒的不雅照片藏在了哪。
左鲸人虽然浪，但做事稳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骆芷蕊就爱他爱得要死要活，成功的当上了被她包养的小白脸。
左鲸拿出一个U盘，“照片都在这里，她人很谨慎，东西藏的也深，我花了些时间。”
计诚霄：“没有其他备份了吧？”
左鲸挠挠头：“这个嘛……应该是没有了，不过我可以再看看。”
左鲸不是个好人，他为人风流，骆芷蕊身材又好，不睡白不睡，即使任务结束了，他也不想结束被骆芷蕊包养的日子。
“还有一件事，骆芷蕊怀孕了。”左鲸下一句话，语出惊人，“绝对不是我的啊！”
计诚霄听了，摸着下巴，露出一个冷笑，“是吗？那可就有意思了。还有事吗？”
左鲸：“最后一件。前些天骆芷蕊鬼鬼祟祟的找人买了些奇怪的粉末。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毒品，后来又觉得不是，我不知道她要干嘛？”
“奇怪的粉末？什么东西？”计诚霄说。
“不知道，所以我偷来了一些。”左鲸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里面装着少量淡黄色的粉末。
计诚霄沉吟一会儿，“找个信得过的人化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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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他情绪稳定良好，已经很久没有进这个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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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食物的味道。
恍然间，他看到了卫荷的脸。
打向沙包的拳头猛然停住，计诚霄手臂青筋暴起，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声接着一声，直到嗓子沙哑。
喘着粗气，狠狠地往地板上锤几下，留下红色的血迹。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计诚霄动了动，大滴大滴的汗珠落在地板上汇聚成小水滩，他终于缓缓回过神。
计诚霄打开门，看向厨房。
卫荷身上系着围裙，拿着抹布在清洗炉灶。
一旁的餐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炖鸡汤，汤很浓，呈奶白色，看得出做的人费了一番功夫。
“诚霄？”卫荷转身，“你出来了？我煮了鸡汤，要不要喝一碗？呀？受伤了，先上药吧。”
是在做梦？
计诚霄捂着脑袋，狠狠甩了甩，他再睁眼，看到卫荷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担忧。
不是做梦？
卫荷的声音传到计诚霄耳朵里，他的声音很温柔，不疾不徐，缓缓地，软软的，糯糯的。
像一阵清风，吹进心里。
他忽然，想抱抱他。
卫荷一开始是睡着了，他中途不知为何，突然惊醒，出门上厕所才无意间看到楼下隐约的光亮。
计诚霄又发病了吗？
卫荷无法无动于衷，他想到计诚霄让他多做饭，于是便进了厨房，等计诚霄出来能喝到一碗汤暖暖胃也是好的。
“先生。”这时候贺光从计诚霄背后走过来，“我给您擦药。”
计诚霄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贺助理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他有些莫名其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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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贺助理总觉得，他家老板一直是在瞪他。
无辜的贺助理：？？？
这隔天，卫荷下班，听计诚霄说他们今天要回计家老宅吃饭。
“那我需要换身衣服吗？”卫荷看了眼自己穿得有些皱的西装，问。
“不用。不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计诚霄话语里没什么感情。
想起计诚霄和他家里人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卫荷赶紧闭上嘴巴。
该不会昨晚计诚霄发病和这件事有关？
一路上，计诚霄一直在释放低气压。
到了老宅，他铁青着脸，走进去。
看到坐在客厅的计永锋，“我妈的东西呢？”
计永锋看他一眼，生气：“不孝子，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
骆芷蕊一脸浓妆走出来，她今天没有穿能凸显身材的衣服，而是有些宽松的居家服，充当和事佬：“怎么了怎么了？父子俩好久没见面了，别一来就吵架呀，你说是不是啊小荷。”
卫荷对她笑笑，家庭大戏面前多说多错，他一句话都不说。
骆芷蕊又换了发型。
嗯？又？他怎么知道骆芷蕊换发型的？
卫荷眨眨眼，啊！
想起来了！
他那天看到骆芷蕊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姿态亲昵！
他撞到了豪门夫人给老公戴绿帽的经典场面！
只是当时他喝醉了，隔天又被其他事情一搅和，卫荷忘得一干二净。
难怪那天他看计诚霄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眼熟，那不就是骆芷蕊的情夫吗？
什么情况？
卫荷一脸懵逼。
幸亏他表情管理得当，才没有被其他人看出异样。
因为眼下不是震惊这个的时候。
骆芷蕊对计诚霄说：“诚霄啊，你妈妈的东西在我这里，是一张照片呢，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真好看啊，比我还好看。可惜啊，这张照片竟然被人撕毁过又重新粘上，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诚霄啊，你爸爸要跟你说事情，你先听听不好吗？我怕我这手没轻没重的，不小心把这照片撕得更碎了怎么办？”
计诚霄眼里带冰，看着骆芷蕊的视线仿佛能将人冻伤，他母亲的照片被骆芷蕊拿着，计诚霄像吞了一窝苍蝇那么恶心。
良久，计诚霄妥协：“谈什么？”
计永锋冷哼一声：“你跟我上来书房。”
计诚霄看向卫荷，“你在下面等我。”
“好的。”卫荷乖乖点头。
骆芷蕊已经厌倦了扮演一个好后妈的形象，计永锋和计诚霄一走，她坐在沙发上，谁都不理，随手把照片甩了甩，放到一边，擦起了艳红的指甲油。
卫荷默默地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不听不看，假装自己不存在。
骆芷蕊根本没把卫荷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种平平无奇的放在人堆里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老男人，实在不值得她装样子。
她自顾自地擦完指甲油，翘着二郎腿在等指甲油干。
卫荷无意间看了一眼，骆芷蕊感觉长胖了。
骆芷蕊轻声哼着歌，忽然间一个电话打来，她只是扫了一眼，整个人神情在一瞬间变得不一样了，都顾不上指甲油干没干，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卫荷一个人。
卫荷视线左右看了看，当他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之后，余光一扫，看到了那张被骆芷蕊随手放在沙发上的照片。
骆芷蕊忙着接电话，把这个忘了。
卫荷定定的看着那张照片，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刚才的对话，他知道，这张照片对计诚霄很重要。
收回视线，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计诚霄和计永锋的谈话比想象中还要不顺利，没几分钟，计诚霄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出，他步步生风，一刻都不想停留，路过卫荷时才微微停顿一下，“走了。”
“走了，你就永远别回来！”计永锋阴恻恻的在楼上对他吼。
计诚霄充耳不闻，见卫荷站起后就往门外走。
直到坐进车里，计诚霄才像是窒息的人一下子呼吸到清新空气，放松下来。
卫荷满眼担心，但他也只能干看着。
计永锋让计诚霄让出计氏股份他可以答应。
计永锋不把财产给计诚霄他也可以答应。
只是当计永锋提起他母亲的名字时，计诚霄控住不住自己。
那个男人有什么资格提她！
计诚霄看上去累极了，他的胸膛猛烈的起伏了几下，靠在座椅背上，捏着眉心。
走的太急，照片也没有拿。
“那个……诚霄……”卫荷轻声开口，“你看这个。”
计诚霄睁开眼，卫荷将一张照片递到了他面前。
他母亲的遗物？
计诚霄露出错愕的神情，“怎么会在你那里？”
卫荷摸摸头，“我偷偷拿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带着些小得意。
偷拿东西是不好的行为，但卫荷知道这是计诚霄想要的东西。
“我拿的时候紧张死了。”他是头一次做这种事，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还在，他生怕途中骆芷蕊突然回来。
那种尖牙利嘴的女人，卫荷干不过。
这个人，真的是会给人惊喜，计诚霄想。
他接过照片，笑起来，像是冰川融化：“谢谢。”
卫荷嘿嘿两声：“不客气。”
计诚霄看着照片，长着茧子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这是一张老照片，上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盘着头发，面对着镜头微笑。她将双手放到一个小男孩的肩膀上，姿势亲昵。那个小男孩臭着一张脸，虽然婴儿肥还在，但可以看出日后必定是位大帅哥。
那是计诚霄和他的母亲。
至于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头的位置被人用剪刀剪去，只留下一个边缘参差不齐的圆洞。
照片被人撕碎过，然后又用透明胶一块一块的拼起来。
卫荷拿的时候匆匆扫了一眼便没有多看，此时见计诚霄看着照片陷入沉默，也识趣的不多问。
他隐约知道，计诚霄的童年并不幸福。
但卫荷并不认为他和计诚霄的关系，可以交心。
还有差不多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的协议婚姻就结束了。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卫荷差点忘了！
“那个，计先生。”
计诚霄收起照片，凉凉地看他一眼：“再说一遍。”
卫荷：“……”
“诚霄。”
计诚霄：“再说。”
卫荷：“诚霄。”
计诚霄：“说。”
卫荷：“诚霄。”
计诚霄：“自己数着，喊一百遍才能停。”
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只能在心里吐槽，卫荷根本不敢反抗，他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用自己的十根手指头计数：“诚霄，诚霄，诚霄，诚霄……”
计诚霄真的是魔鬼！
他竟然真的就让卫荷喊了一百遍！
一开始还好，喊到后来，卫荷直接懵了，喊了56遍还是76遍分不清，但他只要一停下来，计诚霄就用他的蓝眼睛瞪他。
卫荷只好举起十根手指头，又来一遍。
最后大概是计诚霄听烦了，才开恩：“好了。”
谢主隆恩。
卫荷手放下来，累得不想说话。
计诚霄：“以后还叫错吗？”
卫荷摇头，口干舌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计诚霄这才满意：“你刚刚要说什么？”
卫荷来了精神：“我上次和同事去吃饭，看到骆芷蕊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吃饭！”
计诚霄没什么反应：“嗯。”
卫荷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那个男的这里有颗痣。”
“哦，那是我的人。”计诚霄淡淡道。
卫荷：“？？？”你的人？
他眨眨眼，惊讶又奇怪。
所以那个男的是间谍？
计诚霄安慰他：“不用紧张，我没做什么，只是想调查一些事。”
“噢，好的。”卫荷懵懵的，大佬的世界，他不懂。
————————————————
过了几天，卫荷在家里休息，又见到了那个眼角泪痣的男人。
他看见卫荷，对他笑了笑。
前两次卫荷见到他，这人都是一身黑衣，面容沉着冷静，但今天却是打扮得花花绿绿，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整个人有些轻浮，与以往的给人的感觉不同。
看见他对卫荷笑，计诚霄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
两人去了计诚霄的书房。
男人叫左鲸，是计诚霄培养的人。
他本性风流，专门喜欢勾引骆芷蕊这样的美少妇，计诚霄根据他的特长，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勾引骆芷蕊，想办法找出她把郁超儒的不雅照片藏在了哪。
左鲸人虽然浪，但做事稳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骆芷蕊就爱他爱得要死要活，成功的当上了被她包养的小白脸。
左鲸拿出一个U盘，“照片都在这里，她人很谨慎，东西藏的也深，我花了些时间。”
计诚霄：“没有其他备份了吧？”
左鲸挠挠头：“这个嘛……应该是没有了，不过我可以再看看。”
左鲸不是个好人，他为人风流，骆芷蕊身材又好，不睡白不睡，即使任务结束了，他也不想结束被骆芷蕊包养的日子。
“还有一件事，骆芷蕊怀孕了。”左鲸下一句话，语出惊人，“绝对不是我的啊！”
计诚霄听了，摸着下巴，露出一个冷笑，“是吗？那可就有意思了。还有事吗？”
左鲸：“最后一件。前些天骆芷蕊鬼鬼祟祟的找人买了些奇怪的粉末。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毒品，后来又觉得不是，我不知道她要干嘛？”
“奇怪的粉末？什么东西？”计诚霄说。
“不知道，所以我偷来了一些。”左鲸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里面装着少量淡黄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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