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四夜_必须拯救邪神之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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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四夜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乔纳森眉头紧皱,“如果想杀人,为什么非要先伪造李主任的失踪?”

  “你们有听说过庄园的传说吗?传闻经常有客人在夜里听到奇怪的话音,在梦中迷雾弥散的花园里,看见一道人影,更有甚者,传出了庄园里其实早就死过人的消息,让不少人都相信。”

  阮陌北看了眼贺松明,见他并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为了维护庄园的名声说谎,继续道:

  “首先他们想要顺应这个传说,用李主管的失踪,让我、你们、还有庄园中的工作人员相信确实发生了灵异事件。这样,当我遇害的时候,他们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将我的死亡推到闹鬼的传说上面了。”

  “毕竟,正常人哪会专门挑着漫长的夜间来庄园团建呢?”

  莉莉:“结果没想到真的遇上了灵异事件,假装失踪的李主管被鬼杀死了,其他人也……”

  “是的。”

  “所以刚刚在教堂里,那个人才不断让你原谅他。”

  阮陌北点了下头,莉莉道了声“天哪”,双手捂着脸,喃喃道:“我可能要消化一会儿。”

  乔纳森提出了最后的疑问:“你们来的这些都是公司的中高层吧,他们为什么要动用如此大的财力物力人力,用这种方法杀死你?”

  “这一点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阮陌北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去问问桂露。”

  “诶?直接就过去问吗?”莉莉无措地站起身,“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

  “放心吧,现在这种情况,她会说的。”

  阮陌北在贺松明手上借了把力,教堂里突然入梦后他大概摔倒了,腰有点疼,不好使劲:“随着怪事越来越多,心里的鬼会逐渐将他们压得崩溃。”

  “就像刚才在教堂里的那个人一样……”

  “就像他一样。”

  “桂露在哪里?”阮陌北问贺松明。

  “她应该在自己房间。”贺松明神色如常,阮陌北方才的揭露真相并未带给他多少震惊,阮陌北推测出来的事情,他或多或少也都自行推断出了。

  贺松明并不比他愚钝,手里还可能掌握着阮陌北不知道的其他线索。

  秘书房间门口从门缝中渗出的血迹已然干涸,门后悄无声息。

  他们敲了敲桂露房门,得到“请进”答复后,推门进去。

  桂露正坐在窗前的桌边看书,见阮陌北过来,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对众人笑了笑,“坐。”

  阮陌北和贺松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莉莉乔纳森各自搬了把椅子。

  “你的舍友呢?”

  “她不见了。从教堂回来的路上,我只是转了个头,就看不到她了。”

  这种情况下,失踪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阮陌北沉默片刻,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副总说,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桂露合上书,指尖摩挲着烫金封面,垂眸道,“就像每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厦身后都必然存在阴影,安赛尔公司的生意不止放在明面上的科技产品,很多年之前,我们在检测潜水设备性能的时候,在一处海沟里发现了一座被碎石掩埋神殿。”

  什么?!

  阮陌北猛然倒抽口气,海沟中的神殿,是星灵当年用作放置收藏品的地方吗?

  他的反应有点过度了,好在这个关头,没人会深究。

  桂露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利用研究潜水设备的名义不断接触神殿,神殿的大门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打开,而那些组成建筑外部的岩石,是前所未有的奇特物质,它们没有固定的形状和颜色,仿佛光是存在在那里,就能扭曲一些的物理法则。”

  “公司向政府隐瞒了这一消息,开采那些石质,通过暗网售卖给全星际的收藏家们,攫取巨额利润。”

  “每一笔生意都被记载‘账本’上,那里面写满了客户的名字,他们之中,有许多人的名字绝不能被看到。”

  阮陌北愕然:“可我从来没看到过什么账本。”

  桂露摇头:“那些信息经过严格的加密,你看到了,只是还不知道那就是账本罢了。”

  “就算这样?也要杀了我灭口吗?”

  桂露沉默了,她看向窗外,轻声道:“副总在高层会议上提出来的时候,我原本投了否决票,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人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阮陌北:……………

  无论何种时代,资本血淋淋的罪恶,都从每一个毛孔中流淌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阮陌北站起身,道,“事到如今,也没法深究什么了。”

  “最先提出计划的副总失踪,用失踪来迷惑你的李主管身亡,原本要对你下药的医生和史密斯死在车库里,用假手指欺骗你的秘书在房间里被割喉,保管账本的财务总监众目睽睽下暴毙,所有有过加害想法或行动的人都不得善终,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有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

  房间中一时间陷入沉默,莉莉震惊于如此丑恶的真相,紧紧握着乔纳森的手。

  阮陌北说不清心里究竟什么感觉,也许他确实看到账本了,又或许他没看到,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为了打消高层们心中的疑虑而死去。

  他到底看没看到,并不重要。

  这种感觉……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他茫然地抬起头,窗外,一轮圆月正挂在夜空中,冷冷地注视着他。

  手被轻轻触碰,紧接着被用力地握住,阮陌北恍惚看去,贺松明正沉默着,唇线紧抿。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奢求获得你的原谅,也没有这种资格。”桂露站起身,她将窗帘拉上,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收拾一下准备去楼下做午饭吧,情况再怎么糟糕,也不能饿着肚子。”

  阮陌北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道了一声:“谢谢。”

  谢谢你如此坦诚,让我不至于永远地蒙在鼓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八个字成为最真实的写照,阮陌北从未料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熟悉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曾经历过另一件相同的事情。

  心口抽抽的疼。

  阮陌北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发生过什么,就像他不知面容的父亲,他面对鲜血的坦然和淡定,他百发百中的枪.法,真实存在着,却消失在了他的记忆中。

  走出门的那刻,桂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人在为你复仇,阮陌北。”

  阮陌北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阮陌北刚刚昏迷了不短时间,现在将近十二点,又省了一顿早饭。

  他们四个去到楼下餐厅,弄了点东西吃,之后桂露独自下来,和他们一起做饭。

  阮陌北对她不存在多少的仇恨情绪,事实上,桂露作为安赛尔公司一行中唯一对他不错的人,到底谁用了真心,阮陌北都能感觉到。

  见阮陌北面色如常,莉莉和乔纳森也不好说什么,如今这种情况,内耗只会加快全灭的速度。

  阮陌北洗着菜,忍不住看向贺松明,男人穿着他的衣服,正在处理冻肉,神情认真,锋利的剔骨刀握在他修长的手中,流露出某种非同寻常的美感。

  桂露最后的话语仿佛还回荡在他耳边,就算她不说,阮陌北也有所察觉。

  幽灵三番五次地降临他身边,却没有伤害他。反而是所有加害过他,以及想要加害他的人,都逃不掉,不得善终。

  你在这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梦境中的你,是否知晓这一切?现实和梦境中究竟有何种关联?

  阮陌北不知道,究竟到什么时候,贺松明才会撕下伪装,用真实的身份面对他?

  现在庄园里就只剩下了十个人,心怀各异地吃过午饭,众人纷纷上楼,阮陌北在贺松明的陪伴下去到三楼,他试着去推每一扇门,希望能再度去到那间教堂。

  他想去再看一眼神龛上的天使雕像,头顶长着双角的,以祈祷姿势收敛双翼的天使。

  可惜试了上百扇门都失败了,阮陌北甚至还拉着贺松明去了东区和四楼,都没能再度到达教堂。

  教堂并不存在于庄园中,不然贺松明可以直接带他过去,也不用这样一扇一扇门的试验了。

  他有些遗憾:“回去吧。”

  “好。”贺松明关上刚刚被阮陌北推开的房门,自从不再需要以领班的身份伺候客人了,他的话就变得很少很少,也就只有和阮陌北相处的时候,才说得多一些。

  两人回到房间,阮陌北先前从一楼吧台里顺了两瓶香槟,小酌过后打算躺一会儿,明明他不久之前才从昏迷中传醒,现在吃了个饭,却又困了。

  他躺到床上,贺松明见状,轻声问道:“要休息吗?”

  “嗯,我稍微躺一会儿,最近有点容易犯困。”

  贺松明关上灯,房间立刻黑了下去,生物钟被欺骗,困意一下子彻底上来了。

  外面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窗户上出现雨痕,雨滴落在玻璃上,蜿蜒着留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痕迹。

  下雨了。

  “能开窗户吗?”

  贺松明站起身,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雨声变得清晰,有频率地拍打着窗户,清凉的风涌进来,带着湿润的水汽和不远处森林的味道。

  有点像贺松明身上的味道。

  月亮不见踪影,阮陌北闭上眼睛,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拉入了荒诞梦境。

  他睁开眼,仍然躺在那片石头上,无论月亮再如何移动,从顶部洒下的月光都会将它照亮。

  身上荧光晶体留下的涂鸦还在,阮陌北坐起身,听到身后的声音。

  “你刚刚、去哪里了?”

  似乎太久没有说过话,吐字生疏而模糊。

  他回过头,异色瞳眸的生物正默默注视着他,从背后伸出的触手不见踪影,但阮陌北知道,只要自己一有想要逃跑的意图,它的后背就会裂开,数不清的触手会将他牢牢抓住。

  “我睡着了。”

  “但是你的、灵魂、不在这里。”

  ……灵魂?

  确实,他在现实和梦境中交替醒来,在这里沉睡现实苏醒的时候,灵魂应该处在庄园中的身体里。

  那眼前生物和领班贺松明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

  “我也不知道。”阮陌北撒了谎,他伸手捞过掉在地上的白袍,过了这么久,长袍已经干了。

  他看着贺松明的脸色,不放过任何能反应出对方情绪的微表情,慢慢地将长袍穿上。

  还好,贺松明并未表达任何意见。

  身上的蓝色痕迹被遮住,把风挡住暖和许多,衣服起到的作用绝非仅此,也让阮陌北有了更多底气。

  “你看起来很熟悉。”阮陌北轻声道,“我们曾在哪里见过吗?”

  “你是……我的。”贺松明还在适应如何发出声音,他盯着阮陌北,猩红眼眸中流露着无机质的冰冷残忍,金色的另一只眼却似脉脉情深,“孩子,很多孩子,然后……吃掉。”

  这是要让他生下很多孩子,然后将他吃掉吗?

  阮陌北心中止不住酸涩,眼前被人们用活人献祭的邪神……就是曾经和他相伴在暮光星上的星灵。

  那位模样和凯瑟琳·桑切斯相同的姑娘本应被献祭,但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代替了那女孩,被推入河中。

  阮陌北轻轻叹了口气,他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碰在了贺松明脸颊金色的纹路上。

  他不知道在自己因霜冻死去后,星灵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变成了如今神志不全的邪恶模样。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唤醒对方的记忆。

  指尖碰到面庞的瞬间,贺松明向后缩了下,闪躲的意图相当明显,它并不惧怕阮陌北,这个人类对他而言就是孵化后代的容器,以及一个味道不怎么样的食物,不存在任何威胁。

  按照原本的计划,它应该将卵注入人类身体中,让他温暖的身体将孩子们孵化,在人类产下孵出的孩子后,就可以将他撕碎,当做孩子们出生后的第一顿养料。

  但看到这个人类在水中奋力挣扎的景象后,它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而是将他松开,任凭他逃出水面,来到了岸边。

  人类靠着石头睡着了,它来到他身边,脱下碍事的布料,用晶石在他身上涂满痕迹。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纹路似乎带着某种意义,冥冥之中出现在它脑海中,像是来自某个久远时期的记忆。

  模糊的画面让它烦躁不安,

  它将刚刚苏醒的人类拉入怀中,就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将卵放入他的身体,等待后代的孵化。

  它咬在人类脖颈上,让他无法挣脱,又不至于死去。

  鲜血让它更加狂躁,想要将一切撕裂,想要将一切毁灭,所有的东西,都不值得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冰凉的嘴唇碰到它,那个人类第一次做出了他无法理解的举动,一瞬间,眼前浮现出蓝色的荧光海浪,浅灰色的有两只小耳朵的毛绒生物,接连浮现出的小小群岛……

  它从不记得那些东西,但是……却都那样熟悉。

  一瞬间,无数思绪涌在那只剩下本能的脑海里:

  它为什么会是如今的模样,像一个人类,游荡在这空洞的底下腔体?

  陪伴它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为什么只留下了它一个?

  ……好孤独啊。

  它松开了浑身紧绷的人类,胸口传来灼热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胸腔中生发成长。

  人类望着它,喃喃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他昏厥过去。

  他的灵魂离开了这里。

  他是谁?

  他是它选定的新娘,是要为它诞下后代的温床,是……

  它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人类再度苏醒的时刻。

  它并未在他身上嗅到恐惧的情绪,那是每一个看见它的人类都会散发出的,相当美味的情绪。

  这个人类,不好吃。

  人类对它说了话,它不想回答,但嘴巴里却自动发出了声音。

  ……好奇怪的发声方式。

  往常只需要将思维传递出去,那些人类就会懂得它的想法,它为什么要像人类那样,用喉咙发出声音?

  是谁,曾经教会它这样?

  人类伸出手,碰在了它脸颊上。

  同样的事情好像曾经发生过许多次,多到数不清。

  遍布全身的大脑仿佛开始沸腾,疼痛,时间不光带走了它的神志,记忆,还有灵魂里一些其他东西。

  潭水因为它庞大身躯的颤抖而汹涌激荡,人类抚摸着它人类身体的脸颊。

  吃掉,想要将他吃掉,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离开离开!

  被扑倒的瞬间,阮陌北还没反应过来,贺松明眼中怨毒偏执的光吓得他几乎心脏骤停,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温情脉脉的局面竟然会转眼间变成这样,他究竟在哪里触及了对方的雷区?

  贺松明张大嘴,就要咬在他脖颈上,阮陌北眼疾手快,抬手托了下他下巴,撕咬中途调转方向,落在了他唇上。

  这是个充满血腥味的吻,疼,太疼了,阮陌北简直要流泪,他相当怀念上个世界里星灵贺松明的温柔,虽然星灵时刻自诩主人有点沙文主义,也好过眼前的这个一眼不和就要杀人的贺松明。

  渐渐的,贺松明动作缓和下来,再次抬起头来,唇边和脸颊上全都是血。

  阮陌北的血。

  月光笼罩在两人身上,阮陌北被压在地上,不住喘.息,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吞下去的全都是自己的血。

  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没入鬓角,在月色中泛着水光。

  贺松明居高临下地垂眸望着他,突然俯下身,伸出舌头,一点点舔去了阮陌北疼出的眼泪。

  奇怪的味道。

  阮陌北眼角也因此染上了鲜红的血色,微微上挑,似乎带着勾人的弧度。

  贺松明压着他,断断续续问道:“我在、哪里、见过你?”

  “就是在这颗星球上。”

  阮陌北已经确定了它就是曾经那个星灵,只是不知道在他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原本天真烂漫的星灵面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栖息在底下洞穴的幽深潭水里,被世人当做邪神,向它献祭活人。

  原本它可是在这颗星球上肆意遨游,掌控一切的星灵啊。

  是因为海底神殿遭到了破坏吗?

  阮陌北不知道,他轻声道:“也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还记得我们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

  它眉头皱着,唇边的血色似夺人心魄的恶魔,阮陌北牵起它的手,轻轻在贺松明肩膀上推了下。

  贺松明缓慢地挪开,阮陌北得以坐起身,他嘴唇上仍然在缓慢流血,不敢抬手去摸,生怕把刚刚结好的血痂蹭破。

  指尖还有未干的血迹,阮陌北拿过一旁的伴生晶体,在地面上,画了个圆形。

  “曾经的宇宙空无一物,慢慢的,尘埃,岩石和气体在旋转过程中相互吸引,凝聚在一起,形成了星球。”

  “其中有一颗星球,诞生在了茫茫宇宙中,和它一起诞生的还有很多星球,但它是宇宙不同的,自从出生起,它就拥有神志。”

  更多圆圈被画在星球旁边,有大有小。

  “一成不变的围绕恒星旋转,星球很快感到无聊,于是它离开了,前往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开始自己的旅程,希望寻找另一个同伴。”

  阮陌北在星球后画了一根横线,表示它运动时留下的痕迹,贺松明盯着地面上荧蓝的线条,又看看阮陌北从袖口中露出来的手臂,上面也有很多蓝色痕迹。

  是它画下的。

  被再度扑倒的那刻,阮陌北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他正兢兢业业讲述着星灵的故事,期盼能唤醒对方相关的回忆。

  贺松明在他颈窝处用力嗅了嗅,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数不清多少次,人鱼贺松明将头埋进他颈窝,安静地睡去。

  阮陌北抬起手,轻轻抚摸它头发。

  “记得吗?曾经你也很喜欢这样抱着我。”

  “……孩、孩子。”

  “这颗星球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因你而诞生的生灵,它们都是你的孩子。”阮陌北轻声安抚着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贺松明会对孩子有那么大的执念。

  哗啦啦的雨声响起,阮陌北抬头望去,洞口中露出的夜空晴朗,月亮高悬,看不见有哪里下雨了。

  但空气确实变得潮湿起来,怀中的躯体不带人类的温度,冷冰冰的,阮陌北大气也不敢出,他感受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听到了一声雷声。

  贺松明终于抬起头,它凝望着阮陌北眼眸,异色瞳眸中的癫狂消退了些许。

  “你、是谁?”

  “我是……”

  话音在耳中愈发消退,阮陌北只能感觉自己张了嘴,却听不见声音。

  雷声再度炸起,这一次变得更加清晰,风带着潮湿的水汽,眼前景象逐渐模糊,在贺松明身后,阮陌北看到了一扇窗户。

  不断落下的雨打在玻璃上,留下豆大的水痕,蜿蜒着向下流淌,看不清外面景象。

  迷蒙之中,有人碰了下他脸颊,阮陌北挣扎着,努力从混沌中挣脱。

  那双手的指尖带着森木和百里香的味道。

  他睁开眼,阅读灯在床头安静亮着,贺松明站在他床边,正俯下身,一手撑在他枕边,另一只手刚从他脸颊上收回。

  “还好吗?”

  贺松明神情有些担忧,阮陌北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水汽混着风从窗缝涌入房间,吹在脸上。

  “我刚刚……怎么了?”

  “你一直在说梦话,听不太清是什么。”贺松明将手放在他头上,试了试温度,“做噩梦了吗?”

  “不算吧。”阮陌北撑身起来,雨还在下,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出究竟是何时间,他点开手环,竟然……已经晚上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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